可她再也没有挣扎的态度,令他心寒,令他匪夷所思。
步竫舟靠着冰凉的山石,浑身颤抖,最后只能捡起一颗石子扔进荷花池中,拔腿狂奔。
身后有急速追赶的脚步声,可很快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自头顶落到身前,男人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搭上他的颈项。
四目相对下,双方静默无言。
那把险些割破他喉咙的长剑也颤抖着迅速收起。
他没有片刻停留,浑然不觉颈间的疼痛,急速离开。
步竫舟回到殿中时,见他迟迟未归的宫女太监已经在沿途寻找,乍然见了疯跑的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太监问他去了何处,怎的弄了一脖子的血。
他这才像被拨停的陀螺,目光呆滞地任人将自己带回宫殿,处理伤口,更换衣袍。
太监问:“殿下,你下学后究竟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六殿下脖子上的伤口一看就是利刃所致,他们当差的若是不问明白,哪里还能活命?
步竫舟一听,连连摇头,下意识扯谎道:“是我自己练剑时不小心划到,不必紧张。”
往事浮现,饶是梦境,也令人不得安生。
宁君哲蹑手蹑脚摸进步竫舟卧房时,看见的便是步竫舟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哀伤的神情。
说起他为什么要偷摸进卧房,主要还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于是他就把被子一掀,情绪上头地来了。
尽职尽责守在门外的弈川流叔,远远看见鬼鬼祟祟的某人,正要开口询问,沈着便飞身而下,一手提着一人的衣襟,稳稳落到房顶上。
沈着:“不该管的别管。”
弈川流叔瞬间意会,流叔兴奋地趴到琉璃瓦上,准备一探到底,下一瞬又被拎着后脖子的衣领起身。
沈着弈川异口同声道:“不该看的别看。”
语罢,沈着又轻盈似箭地落回庭院里那棵大树上,弈川也相继离开,落到另一棵树的枝干上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