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因为太后才甘愿来商羽的吗?”
“甘愿”两个字,他用得很微妙,这引起了男人的侧目,眼里有稍纵即逝的讶然。
宁君哲的心跟着一跳,果然没错。
他没有精于权谋的大智慧,唯一能用到的经验,全部来自于十几年宫斗戏的熏陶。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予身为太后,更身为步竫舟的母妃,朝中定然不乏趋炎附势之人。
这个时候步竫舟的一举一动就显得尤为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决定,都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其实那日茶楼说书先生的话虽然大逆不道,却不无道理。
一片丹心落个受制于人,偶尔有那么一点私心,也在情理之中。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宁君哲故作豁然,冲身边人展颜一笑,违心的鸡汤张口就来。
“王爷是这世上最好的王爷,王爷做什么,属下都举双手双脚赞成,绝对百分百鼎力支持!”
从宁君哲投诚那刻起,步竫舟就知晓此人心思玲珑剔透,却不想单凭一所故居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思所想。
他心中酸喜交杂,似信非信,话尾语音轻挑,带着那股子熟悉的漫不经心反问:“当真?”
宁君哲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真!”
当然不是真的!
要是偷鸡摸狗,他还能短暂违背一下三好学生的品德舍命陪君子,即便像步竫舟这种清风霁月的人,也不可能干那档子事儿。
大逆不道的事应该也更没什么可能干了,不过要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提前偷摸收拾细软,卷铺盖逃命。
宁君哲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全部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脸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眸光睿智而狡黠,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大智若愚。
眼前的男人又是那副洞悉一切后悠然淡定的目光,直盯得他心虚不已,只好赶紧找了个借口,结束“私闯民宅”之行。
回去的路上,宁君哲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害怕,看着脚下璀璨夺目的夜景,成功get到轻功带来的乐趣。
客栈除却一楼接待处灯火通明,楼上已经尽数熄灯休息。
步竫舟带着宁君哲从窗户飞进屋,轻盈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