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风重新换好药包扎完,步竫舟小心翼翼为宁君哲整理好衣服,跟着就要上床。
“王爷。”白鸣风神色凝重地唤他。
步竫舟拉过被子为宁君哲盖好,这才出门轻轻掩上门。
这些日子,白鸣风研药一直是在后院儿的花棚处。
他跟着白鸣风边往后院儿走,边有所预料地问:“研药不顺?”
“颇为不顺。”白鸣风直言不讳,满面愁容。
“宁君哲这些年服用的所有药物,全是罕见的毒物。
此前我虽研制出以毒攻毒的法子为他续命,却也使其体内的毒性更为猛烈了。
两种毒素在他体内交融,相生相克,我无法把握下一次毒发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否会……”
见白鸣风欲言又止,步竫舟眼神示意不必再说了。
他听明白了。
如今不是单单解旧毒那么简单,邪毒和新毒混杂,解药能不能研制出来,什么时候研制出来,都是毫无把握的事情。
步竫舟在心里悲叹一声。
大概是十四岁之前,他的生活太过平顺美好了,所以老天爷才要将一切收走,使他万般痛苦加身。
经此一遭,他也明悟了。
没有什么比和阿哲在一起更重要。
只要阿哲在一天,他就陪阿哲一天。
如果……
如果当真没办法……
步竫舟收起思绪苦笑道:“你尽心研制便好,不必有心理负担。”
他想起宁君哲在问柳馆时同自己说的话,离开后院儿直奔书房。
步竫舟拿出一个信封,将所有杜怀钦收集到的证据装进去,又写了封长信一同装入,命沈着送入皇宫。
此前他总想着再等等,再筹谋筹谋,待人证物证俱齐,才好将步成骁一招击溃。
正如周鹤那般,证据确凿,再无翻身之日。
可现在他和阿哲都等不起了。
卧房内,六婶将熬好的药汤送进来,正坐在床沿边儿上喂宁君哲。
这些事情原本可以让王府内十五骑的任何一个人做,可六婶不放心,偏要自己来。
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