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手忙脚乱地托住秦予,红着眼头也不回道:“快去请彭院史!”
小兵神色慌乱,急速起身奔出营帐。
彭子蓟刚为步成风止住了血,听闻秦予的状况后,嘱咐军医接手剩下的事,又忙不迭赶回来。
云若此刻已然哭成了泪人,六神无主地抓着他的衣袖道:“求彭院史救救我们家小姐!”
步成骁亦是满脸焦灼,二话不说径自将她拉开,沉声道:“云若你别急,先让彭院史好好看看。”
彭子蓟为秦予把脉的过程中,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小秦将军这是急火攻心,大悲大痛以致吐血,她如今身体虚弱,必须好好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云若心疼地握住秦予的手,泪眼婆娑。
于小姐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却失去了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如何能不心伤。
翌日清晨,秦予苏醒。
对于秦昭战死一事,云若只字未提,甚至连半分伤心难过的表情都不敢有。
秦予望着圆弧形的帐顶,悠悠问:“成风将军怎么样了?”
云若道:“血止住了,已经没什么大碍。”
秦予默了半晌,终究又问:“阿爹在哪儿?”
云若面色一痛,想起彭子蓟的叮嘱来,沉吟良久嗫嚅道:“小姐,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
“夏日炎炎,尸身……不能久留,我想再看阿爹一眼。”
纵使秦予的声音再平静,说到那两个字时,还是隐有哽咽。
她再一次重复发问:“阿爹在哪儿?”
云若强忍着眼泪,哽声道:“成骁将军已命人将老爷送回将军府,由秦管家一手操办丧仪。”
“阿爹临走,身边不能没有人,云若,即刻回府。”
如今黑云城成功纳入启安国版图,所有士兵都被派往黑云城驻守,营地的营帐已经被拆除得七七八八。
若非秦予受伤,此刻应该也拔营回府了。
两人说话间,步成骁掀开帘帐进来。
他坐在床沿边儿,伸手轻轻拂开秦予额边的碎发,见她双目无神,心疼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