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前的宫道上映出两前一后三道身影,云若朝步成骁微微福身,自发退至远处把风。
多年日思夜想之人,此刻终于站在自己面前,步成骁情难自制地跨步上前,伸手欲握秦予的手。
秦予不着痕迹往旁边一退,语气同和步成叡说话时一般冷淡。
“本宫是陛下的妃子,王爷请自重。”
她眉目清冷,言行举止与二人初见时一样,充满了客气疏离。
唯一不变的是,无论是当初居于人下,或是现在身居高位,她对他,始终未有半分拘泥身份之感。
虽然自从收到步成风带去的秦予口信后,步成骁便料到她会刻意疏远自己,只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痛。
他端肃俊朗的脸上闪过深切的受伤,到底还是局促地收回手,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阿予,你爱上他了吗?”
他知他这话问得荒唐,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他陪伴她度过六年青葱岁月,步成叡却陪她走过了十几年漫长人生。
即便他知道,如今的二人再也回不去曾经,亦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
依旧忍不住去想,他与步成叡在她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暖黄的宫灯下,步成骁的眼神直白而热烈。
秦予被他猝不及防的问题问得一愣,亦被他那声久违的亲昵称呼牵动心弦,短暂惊诧后,情不自禁嗤笑一声。
“成骁,这辈子,你我之间只能如此了,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看着她恪守规矩,却暗自红了双眸,哽声答复间,更觉方才一问显得荒唐至极。
“阿予,那你恨他吗?”
秦予脸上的嗤笑一瞬深刻,说出口的话,比尖刀还要刺人。
“恨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伤人伤己,因为他,不值得。”
话音落下,一阵寒风袭来,直往人身上扑。
下一瞬,将她同样凉薄的言辞,吹散在虚无之中。
此刻步成叡虽在昭明殿中,但难保万无一失。
秦予迫不及待开口询问:“竫泽如何了?”
步成骁语气沉沉,极尽温柔:“已安顿在王府,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