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江小姐,江小姐。”她突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原来赵乾朗见她走神许久,轻轻呼唤她。
“哦,我刚才回想一些事。”
“想起什么了吗?”赵乾朗热切地问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没什么,我想,和这件事没有多大关系。”她决定先按下这件事再说。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她不能确定这件事有没有问题。这件事太突然了,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她需要仔细回想各种细节,再细细地抽丝剥茧,直到搞清楚为止。但现在她不能说,万一错了呢?万一是她多心了呢?
“好的,我也能理解,我想这样的事任谁一时半会儿都很难理解——这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事。您大可以回去后认真想一想,如果有什么眉目,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赵乾朗诚恳地说道。
江若华点点头。
赵乾朗随即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他肤色焦黄,手指细长灵活,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白印显得尤为突出,那是结婚戒指脱去后留下的痕迹。江若华又看了看他的脸,他也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许多。
“我很好奇,赵律师怎么会接林颖的案子?”江若华突然开口问道。
赵乾朗显然吓了一跳,吃惊地抬头看着她,额头上的抬头纹更显得刀刻一般。他愣了一会儿才答道:“这个,我们以前都是同事嘛,当然也可以是客户关系了。”
江若华微微一笑:“那是,那是,您慢走。”
赵乾朗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收起公文包。当他瘦削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江若华快步回到工位,拿起外套和挎包转身就往外走。
车子停在地下室,她找到停车位,开门,坐上驾驶位,落锁,疲惫地靠在座椅上。现在她不想看见任何人,她急需找个地方静一静。
回忆又纷纷乱乱地浮上脑海。那时候女儿才六岁。那段时间,他们经常吵架,她已经直觉感到不对劲,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回家了,总是工作忙,总是要出差,一出差就是音信全无,一回家就找茬摔东西,找各种借口和她吵架,连孩子哭都懒得抱一抱。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随便他去,她太累了,孩子、家务、还有工作,都忙成一团。她对他的忍耐快接近极限了。是出差让他们的婚姻还能苟着,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