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微微抬起下巴,“此人是降将,画的敌军布防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有了差错,若他是敌军女干细,牵累三军,谁来负责?”他看见邹益低下头,继续说道:“哼,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如何可信?文远、儁乂(张合字,读做俊逸)你们如何这般轻率,相信一个降将?”
此言一出,宋歆、张辽、张合脸上都不太好看,于禁觉得自己跟随曹操,比张辽、张合更早,口气也颇有些居高临下。
一种尴尬的气氛在营帐内蔓延开来,张辽和张合都一时间没办法反驳,毕竟于禁的话也没有错。
“于将军此言差矣!”
宋歆抬起头,目光直视于禁。
于禁看向宋歆,微微扬起下巴问道:“何出此言?”
“邹益虽然为降将,其家人还被梅成囚禁,已经和梅成等人决裂。何必再怀疑他们。”
听见宋歆说了梅成的名字,于禁脸色一白,他就是误信了梅成的诈降之计,才让他最终逃到了这里。他以为宋歆是故意给自己难堪,便脸色不悦道:“能背叛主公之人,自然不能相信。”
说完轻哼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宋歆身后的邹益。宋歆看他的样子,顿觉一阵可笑。暗忖道:“你几年之后投降关羽的时候,若能想到现在的话,会不会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于禁的话,早就让张合张辽二人脸上不太好看了。
“文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合率先按捺不住,提高了几分声音问道。“我与文远都是归降丞相之人,难道也不可信?”
此言一出,于禁顿时语塞,他只顾着呵斥宋歆,却忽略了张辽和张合都是降将。忙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本将只是信不过那些氐人……”
“哼!”张辽也哼了一声,“我的营中也有不少鲜卑,匈奴人,随我征战多年,难道在文则眼中,他们都是居心叵测,不可相信之人?”
于禁发现自己失言,顿时觉得气势弱了几分,忙怒目瞪着宋歆喝道:“你一个别部司马,也敢顶撞我,不知军法吗?”
宋歆看见他居然又抬出军法来压自己,不卑不亢道:“于将军说邹益是降将不可信,在下只是解释,何来顶撞?”
心中也暗忖道:“这人情商也忒低了些,真不知道怎么混上五子良将的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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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却不和宋歆再争辩,而是转头对账外喝道:“军正!进来!”
片刻后,一名军正踏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虎背熊腰的刀斧手。宋歆眉头一挑,这人还真不讲理啊,看来是公报私仇来了。
军正看是宋歆,却没有上前锁拿,而是犹豫说道:“不知将军何事,还请示下。”
于禁撇撇嘴一笑:“此人犯了军法。”
“不知他所犯何军法?”张合面露冷色,“他一路过来屡立战功,何曾触犯军法?文则你不要信口开河!”
张辽此时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也沉声说道:“文则,宋歆并无过错,为何要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