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柱峰顶,陈兰、梅成大营。
一个身高七尺有余,国字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悬崖边,心绪不宁地向下张望着。
此人正是梅成,他一整夜胸闷烦躁无法入眠,见天蒙蒙亮就起身来到了悬崖边查看。
在他所立不远处,一群赤膊士兵满身大汗,浑身冒着白气。他们赶着十多头骡马绕着一只巨大的绞盘,一阵阵的号子声中,巨大绞盘转动,脚架缓缓上升。不一会数十只鼓鼓囊囊的羊皮水囊被拉了上来。守在绞盘旁边的士兵急忙过去搬下来,将羊皮中的水倒入挖好的旱井里。
山崖下的沙洲营地上,一缕缕青烟飘上半空,是营地的士卒在埋锅造饭。河上小船来往穿梭,不停给山顶运送水和粮食。
梅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身高八尺有余,身材肥大的人走了过来。
“陈将军。”梅成转身对走过来的陈兰行了个礼。
陈兰一脸自信笑着,问道:“梅将军,难道是军士们闹的动静太大,搅了睡眠?”
“呵呵,我是有些担心,所以睡不着。”说着他看了一眼山下沙洲上的营地。陈兰知道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拍着梅成肩膀,“将军是担心曹军会突袭山下的营地吗?”
梅成点点头,“可惜项洪败亡,如断我一臂。如果他在,我何惧敌军。”
陈兰走到悬崖边,胸有成竹说道:“就算没有项洪,我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哦?陈将军早有安排?”
陈兰得意一笑,“且不说敌军能不能发现我们山下的营地,就算发现了,他们没有船只也无法攻打呀。”
梅成点点头,但脸上的担忧之色还是没能退去。
“张辽、张合、于禁都是名将,陈将军还是小心些……”
“哈哈哈!”陈兰大笑拍着梅成肩膀说道:“我还怕他们不来呢,如果他们敢来,我就请梅兄看场好戏。走,我们喝酒去!”
当天夜里,于禁率领手下数千精锐抵达了指定位置,他们偃旗息鼓隐藏在密林中。此处距离沙洲上的营地不到二里,已经可以远远看见营地里的火光、以及河面上来往穿梭的船只。一座浮桥横亘在营地与河岸之间,皆是船只上铺设木板。
陈兰还在浮桥两岸修建了一丈高数尺厚的环形石墙,墙头上满是垛口,后面弓箭手时刻警惕盯着不远处的地面,那里插设有数十只红色号箭,一旦敌军越过,弓弩手便知道他们进入了己方射程。
“父亲,宋歆的地图果然没错,敌军真的在这里还有一座营地。”于圭面带兴奋说道。
于禁点点头,“破了这座营地,山上的敌军就是孤军,迟早被我们活活困死!宋歆那小子还真是让我意外,居然能找到这么一座营地。”
“报!”一名斥候跑过来单膝跪下,“报将军,已经查明,敌军每天子时收船,系泊于岸,直到次日天明。”
“好,再探!”
“父亲,原来你已经派出了斥候啊。”
“呵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可要学好了!”
接着于禁一脸自信看向于圭,“锐方(于圭的字),子时敌军收船以后,你带三千精锐伺机夺取浮桥,我会多给你弓矢。记住,你只要夺取桥头堡,烧毁船只,敌军出营就用弓矢射回,务必把他们堵在营地内。”
于圭一愣问道:“父亲为何这般小心,不如把咱们那五千泰山老兄弟拨给我,我定能一战拿下营地!何必要分兵呢?”
“如果敌军突然从背后杀出,你该怎么办?”于禁看着儿子问道。
“不可能吧,敌军不都在山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