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涣紧抿着唇,苦愁大深的作态,一言不发。
周氏把眉目一立,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掼,砸得脆响:“越老越混账,自己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
“你看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罢了,罢了,我活了这大把年纪,由他去了,只是你要告诫他,这个节骨眼不要生出事来。”
周氏点头。
……
禾草教了二丫一套基础针法,让她捡一块布练习,可能是习武的原因,二丫刺绣的手特别稳,就是有一点不好,不太能坐得住。
不过这丫头十分听话,带着憨直气。
禾草现在也不整天埋头刺绣了,有时候还会让三保教她识字,从前她也不是完全不认字,只是认的字不多。
这日,她正拿着一本人物小传歪在椅子上习读,边读边认,旁边突然一道阴影罩来。
“啧——好个认真的小女郎。”
禾草一抬头,便看见段十风立在她的身后,忙起身,叫了阿赞上茶。
“小王爷大驾,只是走路怎么没个声响。”
段十风驾坐到椅子上,阿赞端上茶来,段十风看了眼他,玩笑道:“这是你新招的伙计?怎么男生女相。”
禾草不理他的话儿,让阿赞下去。
“小王爷来我店里有什么事?”
“无事,就是来看看你,见你正在读书。”段十风说罢,探手从禾草手中抽走书册,“能识多少字了?”
“简单的会认,复杂生僻些的就不会。”禾草挺了挺腰。
段十风从书中抬起眼,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了看禾草,够到她跟前,随手指了一个字:“这个可认得?”
女人脸一红,摇头。
段十风又随手指了一字:“这个?”
禾草眼一睁,赶紧说道:“这个字我认得,‘齐’。”
男人眉毛一挑:“哪个馕囚教你认的字,它不读‘齐’,它读‘斋’,小草儿,你还是太谦虚了,你这哪儿是不认得生僻字,你这是普通字也……”
段十风看了眼女人的脸色,闭口不说了:“逗你玩呢,以后我来教你。”
禾草从他手中将书拿走,翻地哗哗响:“不敢劳烦小王爷。”
“你别恼,若是干脆不认得字,也还好,最怕把字错认,岂不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