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鹤这个人,性情孤傲,宁折不弯,纵使这个事情了结,他也不会再登庙堂。”
魏泽注意万鹤很久了,此人才学不匪,当初进了庆王府,在段家大朗手下做幕僚,后来在科考一事上因不愿替考,自请离开了庆王府,之后接连落榜,纵他怀珠抱玉,才华蕴藉,却一直不得高中。
段家大朗不是个惯用心计报复之人,这件事不想,一定是段二郎使得手段,那小子邪得很。
万鹤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
“那我这不是白忙活了?”禾草咽下嘴里的食物。
“他领了你的情就行,这个人以后我用得着,做得不错。”魏泽笑道,“还吃不吃?”
“嗯。”禾草点了点头。
魏泽又剔了一个递到她嘴里。
……
戴良玉坐上马车,一手打起车帘,眼睛朝外望去,睁得大大的,也不知在看什么,马车刚行没几步,一个清癯的人影就那样孤正地立在拐角处。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停下!”
戴良玉从马车上下来,急急走到那人跟前。
男人一身粗布长褂,明明再简单不过的装束,却如松风水月,仿佛风寒露重下的青竹和绿松,单薄却坚挺。
两人相互看着,也不说话,女人慢慢红了眼,低下头,往前进了一步,一点点靠了上去。
万鹤轻轻叹下一口气,将人虚环在怀里,却并不敢太碰到她。
“你是不是因为自知前途无望,才冷着我。”戴良玉问道。
“是。”
她心中有气,却也知道他的难处和脾性:“既然事情解决了,以后你可正常考取功名,我们……”
万鹤将戴良玉从怀里慢慢拉离,看着她:“我原也有一腔热血,以我腹中浅才薄能,立志报效家国,然,世道浑浊不清,终是将我这一身傲骨打了个粉碎,泥胎塑身,又怎配立于明堂,这个科举我不会再考。”
戴良玉一颗才欢腾起来的心,渐渐冷却,眼中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扑簌落下。
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和她还是不可能,他还是会为了那什么冠冕之由,打着为她好、配不上她的名义,将她推开?
戴良玉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转身就要离开,被男人一把扯住,拉扯了回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日,我思前想后,辗转一夜不睡,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明心意,你连想都不想一下,就回绝了,我一个女儿家,不要脸面的吗?你休想再来第二次。”
“啪——”的一声,戴良玉把万鹤牵她衣袖的手重重打下,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男人的手垂下,当身边的女人转身要走之时,又立刻勾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