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边跑边高声喊道:“战船出现了!隐蔽隐蔽!”
众人一惊,慌忙捡起兵刃,拎起木桶进入战斗位置,缩着脑袋静静等待着。
谷雨肩头抵在船帮上,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这一轮能不能抵得住,还会牺牲多少条性命,想到此处不由地看向前舱,那里有他的爱人,他也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要护她周全,自己真能做得到吗?
恐惧,来自心底的恐惧,他没有想过敌人的攻击凶狠又残忍,暗算、追杀、炮击、火箭,一波又一波,花样层出不穷,而自己身在船上逃无可逃,只能疲于奔命。
歉意,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他原本对自己瞒天过海的计策沾沾自喜,自潘从右到水手无不对他的聪明交口称赞,但这也无异于将自己珍视的同伴、朋友以及无辜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他在设计这盘棋局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如今他必须要接受在这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战斗中一枚枚棋子受伤乃至死去。
不甘,谷雨紧紧咬住牙关,他几乎断定这条船上的每一枚棋子都不甘心只做一枚棋子,棋子想活下去,正如他所说身后的战船上是一群为钱卖命的山匪,在遭遇棋子们奋不顾身的反抗时,对于死亡的恐惧会让他们畏手畏脚,双方的胜负五五开,最终活下来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如打翻了五味瓶,谷雨情绪复杂,不觉出了神,不远处的大脑袋将头探了出去:“还不动手?”
谷雨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对手留给他们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他干脆站起身来,学着大脑袋的样子向船尾看去,那战船仍不疾不徐地缀在官船后,既没有开炮也没有放箭。
“怎么回事?”大脑袋看向谷雨,尽管不想承认,但他逐渐开始相信谷雨的判断。
谷雨抿着嘴唇陷入沉思:“不可大意,保持戒备。”
大脑袋点点头,脸上的疑惑未去:“难道对方还在准备别的花样?”
“哎哟!”彭宇苦着脸:“一支火箭就够咱们手忙脚乱的,要是再搞出别的明堂,我看咱们也别打了干脆投降算了。”
大脑袋气得转身在他头上狠敲了一记:“你这么说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吗?”
彭宇讪讪笑道:“说笑罢了,我有心降,敌人也未必能留得我性命,那还不如拼死一搏,干死一个起码不亏,干死两个,妈呀,我还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