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庞员外私宅。
陆诗柳环视着厢房内外,虽然庞员外声称不常在此居住,但屋内陈设一尘不染,可见下人的用心,她慢慢坐下来,见桌上放着水壶,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用手捧着。
她今晚本不想喝酒,但盛情难却还是勉强应付了几口,此时脑袋昏昏沉沉,舌底干燥,嘴唇凑到杯沿小口啜着。
院子里漆黑一片,四下里静悄悄的,唯有虫鸣点点。
庞员外和郑员外的房中方才吵吵嚷嚷的,此刻大概已经睡下了,再也听不到丝毫声音。
这一路上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神经,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慢慢松弛下来,待将水饮尽,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宽去外衣,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陆诗柳一惊:“谁?”
“是我,”是胡时真的声音:“陆诗,快开门。”
陆诗柳松了口气,将外衣重新穿起,快步走到门口,房门打开胡时真一个箭步窜了进来,回身将门关了起来。
陆诗柳愣愣地看着他:“胡公子,你...你这是作甚?”
胡时真走到桌前,抬手将油灯熄灭,室内登时黑手不见五指。
“你要做什么?”陆诗柳的声音中充满了戒备。
胡时真压低了声音:“诗柳,郑员外和那庞员外不是好人。”
陆诗柳皱了皱眉头:“胡公子,郑员外一路帮扶,无怨无悔,我知道你看不过他,但是这样说不免过分了。若你今晚只想跟我说这个,那就请你出去!”
胡时真的声音猛地拔高:“我胡时真即便一无是处,也不是背后说人小话的无聊男子,你要相信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从他急促的语气中也能想见他的表情。
陆诗柳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我看你今晚酒席宴心思不属,可是出了什么事?”
胡时真道:“我所说的都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你听好了。”当下便将自己在后花园醉酒呕吐,巧遇郑员外和庞员外,将两人私下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