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痛苦地闭上眼,再次睁开:”还是来晚了一步。“
陈谱站在他的身边,面无表情地道:“你该庆幸这其中没有潘从右和胡应麟的尸体。”
“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谷雨看着满地的尸体:“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士兵,都应该死在抗敌的战场上,而不应死于阴谋。”
陈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彭宇,去厨房找些吃食,带着路上吃。”
彭宇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绕过血淋淋的战场,撒腿向客栈内跑去。
“顺子,你说...”那边厢豹子将顺子抱在怀中。
顺子小腹中了一刀,脏器从血口中流出来,眼见是不活了,两眼已经开始涣散,但仍强撑着道:“张回在客栈中设下埋伏,小白道长虽然识破了对方,奈何为时已晚,弟兄们留下断后,掩护潘大人和胡大人一路向天津逃去。”
豹子眼眶泛红:“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是我对不起老冯。”
顺子一怔,继而露出释然的笑容:“看来老冯与你说了,这样也好,我顺子客死他乡,原本还有些怕,但死在兄弟怀里,我...我知足...”剩下的话截然而止,脑袋一歪,没了呼吸,他的神情很安详,脸颊紧紧贴着豹子的胸膛,那里是温热的。
豹子再也禁受不住,嚎啕大哭,其余兵丁也纷纷抹起眼泪。
彭宇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出来,陈谱道:“事不宜迟,只能路上粗粗对付一口。”
豹子将顺子轻轻放在地上,抹了把眼泪:“出发!”
这一次他没再说豪言壮语,甚至连保证也没有,士兵们纷纷上了马,目光坚定,杀气腾腾,虽然知道前方仍然会有战斗、会有离别、会有牺牲,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天津,客栈,董心五闪身走入房间,陆诗柳和胡时真连忙迎上来,董心五道:“今晚的船,先去松江。”
“松江...”胡时真面露难色。
陆诗柳看出他的担忧:“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保得性命在,一切都可以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