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土炉上坐着水壶,两名女子正围着土炉坐着说话,一个头发苍白,一个约莫八九岁,老妇人正与女孩说着什么,女孩发出咯咯的笑声。
谷雨骤然闯入,两人吓得尖叫一声,从木凳上弹跳而起,瑟瑟发抖地看着谷雨和夏姜。
谷雨失望至极,冷冷地打量着两人:“这里是秀雯姐弟的房子,谁让你们进来的?”
老妇人将女孩搂在怀中,颤颤巍巍地道:“他们姐弟不是被神教的人带走了吗,不会再回来了。”
“谁说他们回不来的?!”谷雨无名火起,加大了声量:“你趁秀雯姐弟不在,就随意跑到人家家里,占了人家的床,抢了人家的粮,你不知道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女孩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老妇人被谷雨急赤白脸的样子吓到了,搂着女孩连连后退,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夏姜见两人一老一小,贪小便宜是真,但若说大奸大恶却也谈不上,温声道:“老人家,这里毕竟是有主之地。即便主人不在,您也不该闯入空门,将人家家财据为己有啊。”
老妇人见她说话温柔,颤抖着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里原本便是我家。”
“放...胡说!”谷雨气得火冒三丈:“你欺我脸生不成,实话与你说了,前不久我还在这屋里住过。”
老妇人又不敢说了,夏姜瞪了谷雨一眼,见他毫无察觉,伸手在他耳朵上拧了一把,谷雨疼得“哎哟”一声叫出来。
夏姜道:“你让老人家把话说完。”
“哼!”谷雨耳朵火辣辣的,显然夏姜下手不轻。
那老妇人这才敢道:“两位有所不知,这娃娃是我孙女,”在那女孩背上轻轻拍了拍:“老身仅有一子,前些年与媳妇儿上山打柴,失足落入崖中,留下这可怜的娃娃,我那老伴儿死得早,就剩下我们娘俩互相撑着。那一年秀雯和他那弟弟不知怎地来到村里,想寻个落脚的地方,可村里人不待见外人,没有个答应的,老身有些可怜她,便将她二人容留在家中借宿...哪知...哪知...”说到此处,苍老的双目中流出两行浊泪。
“老身本就穷困,又拉扯着孩子,家中既无余粮,又缺被褥,秀雯和小北只能单着身子睡在柴房,渴了便喝井水。老身虽然同情,但只有小孙女一个亲人,自然不能教她冻着饿着,那时小北比这孩子还要小,冬天里着了凉,身上烫得如火球滚过,我便劝秀雯出外再寻个人家,她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就趁我们娘俩外出的功夫,把我们的应用之物全数丢出了院子。”
谷雨胸前剧烈起伏,夏姜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紧紧搂着谷雨的脖子:“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