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蒂最擅长的就是剑术,怎么会输在一个普通女人手里,”伊德里安道,“听说对方是某个高官的私生女,还是个水银针,你认识吗?”
“你听谁说的?”
伊德里安的目光重新落在赫斯塔身上:“科蒂?”
科维希克微微张口,他几乎已经感觉到赫斯塔的视线,但他说不出半个字,只好假装走神,做出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别的不知道,”赫斯塔回答,“但确实是水银针没错。”
科维希克微微一怔,仰头看向赫斯塔。
正此时,远处的法堤玛夫人朝赫斯塔挥了挥手,赫斯塔见状,往后退了一步:“回见。”
伊德里安点头致意,以作告别。
轮椅上的科维希克艰难地挤出一句再见,他的视线追随着赫斯塔的背影,忽地感到自己这些天来的羞耻和挣扎毫无意义——这人真是水银针啊?
……
这天上午,赫斯塔差点在觐见过程中睡着。
皇帝今日要见的来宾不止她一位,在一处天花板上满是彩绘的众神与水晶吊灯的宏伟殿宇,赫斯塔同另外的十几个人一起鱼贯而入,她不认得这些人,这些人也互不理睬。
所有人站在王座的两侧,中间一条由红毯铺就的道路,尽头通向皇帝的纱帘。
每一位上前与皇帝对话时,都有漫长的仪式性对话。这些套话已经提前写在了一本两掌大的册子上。每位来宾都会在觐见前领到一册。觐见时,一本一模一样的册子会摊开放在来宾身侧的琴谱架上。
当皇帝用复杂的问候语向觐见者打招呼,觐见者也能够非常方便地以同样繁琐华丽的词藻应对。
赫斯塔站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台词,起初还认真读了两句,后面就开始哗啦啦地翻页。轮到她上场,一位宫廷侍者站在了她的旁边,贴心地为她翻到了皇帝即将开口的位置。
然而,纱帘后面的人影扭来扭去,始终没有正式开口。赫斯塔听见一个压低的童声正在帘后同什么人撒娇,央求着想要喝水和伸脚,一个成年人答了一些什么,但声音太过沙哑模糊,赫斯塔听不清楚。
大厅中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都抬起了头,迟迟不响的王座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尤加利更是紧张地捏紧了十指,生怕接下来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