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简刚刚从田间视察完秋收情况,浑身疲惫,他听完案情,揉了揉眉心。
“越老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欠条无用。”
“大人,这是白老板亲口答应,亲手写下的,有人能作证,怎么会无效呢……”越老三指了指旁边的阿营。
“对,当日借钱时,小民就在一旁,保证是真的。”
“越老三,本官再问你,你借给别人钱,都是这样索要利息的吗?”
“那倒没有……没有……”
“越老三,你该庆幸,若你真的已经讨到了三百两银子,你就得先挨本官的四十大棍。”
“小民不敢。”越老三吓得哆嗦了一下。
“借条上写了三分利,已经是最多的了。‘利不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听凌捕头讲,你是知道这些的,怎么,是明知故犯吗?”
“小民不敢,是白老板那样讲……”
“大人,我家夫君一定是被设计陷害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怎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坑害自己呢。”老板娘打断了他。
“我哪里知道,白纸黑字,就在这写着呢……”
二人又开始争执起来。
李行简拍了一下惊堂木,双方安静下来。
“白老板已经去世了,往事不可追,今日当着本官的面,你二人就将此事做个了结吧。一百两银子,三分利,八个月。白孟氏,你可有一百二十四两银子?”
“谢大人,民妇已经准备好了。”老板娘扭过头,示意阿木将手里的盒子交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银钱两清,若不是手上绑着布条,老板娘一定会将欠条撕个粉碎。天知道,她为了凑够这一百二十四两银子都做了什么——狠心辞掉多年伙计,每天起早贪黑,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时行病后,生意不好,盈利有限,为了省钱,她和阿木已经半年都没吃一片肉了;她卖掉了她与夫君好不容易置下的十几亩地,卖掉了陪嫁的首饰……
越老三气呼呼的,但当着李行简的面,他并不敢做什么。银钱之事已了,他转转念头,该说被热水泼伤之事了。
“大人,这女人将滚烫的热水泼到小民四人身上,还砸伤了小民兄弟的头,请您做主。”
“大人,民妇一时情急,为了保护铺子和民妇自己的性命才有如此冲动之举。如若不然,就要将房契交出,民妇这身子也要卖给他们。”老板娘赶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