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数押下去，除了尹阿遥。丁希睿和林明轩也被留了下来，李行简捏着装药粉的纸，久久没有开口。尹阿遥抖如筛糠。

“大人……”他快支撑不住了，“这药粉，就是小民偶然得到的，与尹家无关，与公子无关。”

李行简闭上眼睛，额头的青筋冒出来，“你几时买的，在哪里买的，向谁买的？花费多少？”

“小民……大约一个月前，在一酒馆……小民不太记得了。”

“胡说！”李行简喝到，连丁希睿都吓了一跳。

“既是外邦之物，又引人迷幻、疯癫，必然价格不菲，你一小小奴仆，哪里来的钱？”

“小民……”

“难道你偷窃不成？”

“不……不……”尹阿遥连连叩头，“小民不敢，小民不敢。”

“老实交代，到底是哪里买的？”

“大人。”尹阿遥抬起头来，额头已经一片红：“小民用药物害人，小民认，求求您，不要再问了！”说完，又叩了一个头，额头已破，血渐渐流出。

丁林二人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李行简，待在原地没动。

“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尹阿遥犹豫着，他额头的血已经滑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瞬间沾满灰尘。

“这位兄弟，”林明轩开了口：“我曾在江津县听过这药粉的厉害，一个客商服食过量，浑身抽搐，最终瘫痪。还有一人，夜里直奔大海而去，溺水而亡。这是毒药，是害人性命的毒药，你若不说，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甚至丧命。”

尹阿遥的头伏在地上，低声呜咽，“我也没办法啊……我若说出来，公子……”

“尹天佑会如何？”

“没有……没有……不干公子的事……”尹阿遥连忙否认。

李行简甩了一下袖子，满脸怒气。

“所以，这药是公子给你的，是尹家购买的？”

“不……不是……”尹阿遥直起身子，跪爬着靠近李行简，抓住了他的衣服，“大人，小民的母亲还在尹家，求大人不要再问了！”他泪流满面。

李行简捏了下拳头，一把甩开了他，“若不是尹天佑给你的，你是从何处得来，你只需要告诉本官到底是谁在卖，在哪里卖？”

“大人……”尹阿遥瘫倒在地，呜呜咽咽。说出卖家，严查之下，卖家定然会供出买家，到时候，尹家不知会找谁当替罪羊，说不定那个替罪羊还是他，到头来，他难逃一死，母亲更会被连累。

尹阿遥突然站了起来，“娘，阿遥对不起你！”说完，他便冲门廊下的柱子而去，众人都有些惊愕，丁希睿迅速拎起手边茶壶，砸向尹阿遥的脚。

“嘭”的一声，尹阿遥绊倒，凌俊生等人扑上前，将他牢牢按住，“老实点！”

“放开我，让我死，我死了就干净了。”尹阿遥嚎啕大哭，他想抓碎掉的瓷片，手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