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别了。”他又挠了挠头,“我可打不过你。”
“呵,坏人姻缘,也不是君子行径,我是不会...”顾见春刚想撇清关系,心中突然一个激灵。
“你方才说,她没见过什么?”
“雪啊。你想,她这么怕冷,再看到雪,岂不是那个什么...雪上加霜...咦,有点怪......”这位少爷思考起遣词造句,留下他一人愣神。
栖梧山每逢冬日便大雪封山,又怎会没看过雪?
身体不好,畏寒,文弱,温泉,不出远门......
一个设想渐渐浮现......
“夜来姑娘,不是问剑山庄的少庄主么?”他斟酌着问道。
“当然不是。夜来姑娘怎么会是南宫家的小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穆远瞪大了眼睛。
“那你说的问剑山庄的大小姐,实际上另有其人?”
“问剑山庄的大小姐,当然姓南宫,单名一个惠字。嗨,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这南宫家对她可是宝贝得紧,什么生辰八字,什么闺名一概不许外人说道......”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啪”地一声,忽然,头顶上有玉器掷地之音。
动手!两人对视一眼,便从黑暗中落地,悄无声息地将巡逻卫兵打晕,径直向地牢走去。
林穆远在机关上轻轻点了几下,铁门翻动,两人闪身而入。
地牢却也东西齐全,灯光微弱,正够一人一榻。
榻边一人负手而立。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穆远,等你许久了。”
男人笑着开口,气定神闲。
......
“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总镖头!”曹大人拍案震怒,点了人手便将这里团团围住。
庭中,笙歌乐舞早已停下,一片肃杀之气。
夜来手臂横举,袖中滑出一柄短剑,剑锋正贴在男人的颈边,微微一动,就能见血。
任是顾见春和林穆远也想不到,夜来姑娘所说的方法,便是将剑搭在林阔海的脖子上。只听她冷声道:“都不要动。谁敢上前一步,我保证立刻让他血溅当场。”
男人倒是不慌张,就好像这利刃贴上的不是自己的脖子一般,微笑道:“令使,刀剑无眼,可要小心呐。”
夜来哼了一声,说道:“林阔海,就凭你也敢来过问问剑山庄的事。昔日林总镖头都没这个资格,你也配?”
“这位令使,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男人不急不恼,徐徐说道:“在下是镇南镖局的总镖头,林默邱。不知令使此举,所谓何意?”
......
“二叔?!怎么会是你!”林穆远震惊无比,“我爹呢?你把我爹怎么了?!”
“穆远,离家这么些天,还是没能改了你这急性子。”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且坐下。”
林穆远哪肯坐着,急道:“我爹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你爹自然是没有事。如今怕是正在外面,陪你的‘同伴’闲聊。”
顾见春目光一凝,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转身开门,可铁门纹丝不动,已经再难以人力打开。他一掌拍在门上,只传来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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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只听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穆远,我不欲你来,可你还是来了。”
“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知道了。”
......
夜来感到剑锋被钳制,哪知这林默邱竟有摧钢断石之力,便要将她手中的短剑生生掰断。她连忙弃了短剑,收回手。模糊中看到那人手掌成爪,直冲她的咽喉而来,她后仰而去,帏帽落地,露出那副清艳之姿。她不敢逗留,连忙足尖一点便要后退,哪知身后几人脚步声至,她凝眉,走不脱。凭借虚影,手中银芒一闪而过,激射出去,那几人受击,纷纷倒地咽气。而身后风至,她偏过身子,林默邱一掌落空,反手冲她腰间落爪,她避之不及,只得抬膝格挡。这一爪来势汹汹,她顿觉膝盖一痛,但好在避开他致命一击,忍着痛手上一甩,几根银锥飞来,却被他一掌震开,散落在地上。
“令使好功夫,可惜眼睛不太好。”对方开口,她侧耳细听,那人声音分明在脑后,可眼前却亦有个人影。看来这人已经察觉她眼中有疾。于是她只能择一,便躲开身后掌风,向前攻去。掌心滑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匕首,就要一刀向对方喉间挥去。
她自认为已经很快了,事实亦如此,那人影被她轻易了结。可随即后心一痛,她硬生生吃了一掌,遂倒了下去。
“呵,问剑山庄?不过如此。”林默邱收掌,让人把她丢进地牢。
一片寂静中。
“贤弟,别来无恙啊。”
林默邱突然回头,眯起了眼。“阁下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向都来者不善。
“贤弟,多年未见,竟认不出我么?方才不是还说什么‘不过如此’?”话音未落,一把剑飞来,正落在他脚边,他惊得退了几丈远,定睛一看,好一把古朴浑厚,锋芒不露的宝剑。剑柄上刻着“问剑”二字,剑锋没入泥土,足足三寸,将附近的地面都震得开裂。
当今世上,能握着这把剑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