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这东西不简单——既然怕死,就有灵智。
叶染衣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怎么了?”顾见春不明状况,看她面上有异,于是出声问道。
方才,他还以为小湄是要杀了这人。
——他为这一瞬间的想法而惶然。
“他……”少女无暇顾及旁人心迹,面色轮番变换——她正将霜华毒功源源不断地灌进对方体内,毒性极强,连同男人那眉目都生出一层白色霜花。
叶染衣一直在哀嚎,似乎承受着莫大的苦楚。他额前青筋暴起,挣扎不已,那背后的大树仿佛都要震颤几分。
“他体内,好像有东西……”
她已经注了五成功力,对方身上渐渐浮起更多痕迹——这下不消她解释,两人也能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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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东西?!”莫三思拧眉,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等邪门东西。他方想起,上次与这小子交手的时候,他那功法还算是端正,怎么如今竟像是修了邪道?
什么功夫,比他那啼血摧心还邪?
少女面色白了白,不敢撤掌,只得将左手按在右手之上。她能感觉到这东西对她的寒毒有所畏惧,只是如今她却有些气力难支,可她也不想放过这等机会。
再撑一会儿,就能将这东西逼出来了……
“小湄。”顾见春看见她面容逐渐苍白,知道她又耗费功力去救人,不禁心中有愧。此时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平白在一旁着急。
“拿剑来!”少女冷喝一声,蓦然抬手,那东西脱了桎梏,疯狂在叶染衣身上窜动。
顾见春明了,抽剑便递来,只见少女左手推运毒功,将那东西逼至男人手肘,右手接剑,将破布一解,手起剑落,直直冲对方手腕削去。
这一剑下去,恐怕叶染衣要养上三年五载才能提得起剑。
只是少女笃定,这东西必然和那老毒物有关,也是致使叶染衣痛苦的罪魁祸首。
谁曾想竟让她猜中了七七八八。
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拦,这只手忽然将她剑锋握住。
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她手中长剑再难挥落。
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雪地上。
“啪嗒——啪嗒——”
她抬眸,只见叶染衣睁开双眼,似乎恢复了些神志,正费力地将她的剑推离自己的手腕。
那毒蛊顺着他的手臂游离回去。
他亦随之颤了颤身子,像是极其疼痛。
“别……动…”他张了张嘴,浑身上下,如有千万只毒虫噬咬。
让他想起了重伤的那一晚,那娇柔妩媚的少女将他扶起,对他说:“染衣,你可还有什么不适?”
他愣愣地摇了摇头——还能活着见到她,想来是没什么不适的。
他直觉浑身无力,尝试运功,却发现身体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每动一下,能感到关节中多了些喀喀喇喇的声音。经脉凝阻,功力却没有减弱半分。
殿下说,这是“独活”。他知道独活,是一味药,却不知这个“独活”又是什么“独活”。
他依稀记得,在妙法寺传来袅袅琴音,前去探查,却不慎中了暗算——本也不会中这暗算,只是他失血过多,一时眼晕,未曾留意那夺命铁钉。
他应该是经脉俱断才是。
如今醒来,却已经恢复如初。
殿下说,是天冬救了他。
天冬?他一向不喜这个摘星阁的长老。他以毒医闻名于世,又以喜欢养蛊而被称为蛊老儿。比之无名的深不可测,天冬显然更愿意招摇过市,据说,哪里有毒物,哪里就有他。
叶染衣并不打算领对方的情。
殿下说,她已经替自己做了选择。
原来“独活”是蛊。
虽然感觉不到,确是有什么东西悄悄蛰伏在了他的身体中。
只是殿下显然欲言又止。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安排。
他还不能倒下。
他要帮殿下完成大业——也要带着叶家,重新立于江湖。
夜来蹙了蹙眉:“你会被这东西害死。”
这邪物发作之时,他疼得肝胆俱裂,其状甚惨,堪可摧心折寿。
他勉强笑了笑,有些疏离:“那就不劳阁下忧心了。”
“你!”夜来闻言,蓦然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