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星蹙了蹙眉,这位庄主......倒是油盐不进。不过三言两语就放弃,可不是他言星的作风。
于是他了然点头道:“也并非是赌,庄主洁身自好,是在下有失偏颇。不过此时也并无他法,庄主不妨听听在下的计策,再做打算?”
“阁下的打算老夫心知肚明。你我并非同道,阁下且回吧。”
哪知南宫孤舟大手一挥,就要赶人。
众人闻言,俱是心中畅快。要知道这年头,问剑山庄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此人敢对南宫孤舟颐指气使,明日莫不是要踩在他们头上?
那北枝老人率先让出一条道来,皮笑肉不笑道:
“言少侠,请吧?”
众人亦是纷纷侧身,路倒是很快让了出来。言星看着眼前这宽敞无比的大道,眼底风暴一闪而过,却顷刻间烟消云散。
——无妨,如此也算是确定了问剑山庄的态度。横竖此行已有收获,不如先与殿下去信,再做打算。
他转了转手中铁箫,畅快一笑道:“南宫庄主,既然今夜不宜,那便改日再议。在下就在祁川镇,等着庄主的好消息——”
话音未落,他忽然长袖一振,众人眼前一花,对方那身子竟已飞出几丈之远。几个年纪稍长的老人顿时若有所觉——此人看似名不见经传,实则轻功甚是玄妙,雪泥鸿爪,行不留痕。放眼江湖,此等绝学,倒真无几人能使得出来。若说其间形意,竟同那销声匿迹的“朽罗刹”有几分相似......只是那朽罗刹早在几十年前犯下滔天疑案,索性藏形匿影,不知所踪。今日这人使出她的绝学,难不成这姓言的,乃是那老太婆门下弟子?若真如此,这姓言的也绝非什么善类!
眼看着言星三两步便无影无踪,有人这才拱手说道:
“呵呵......南宫庄主,先前所言,实为杀杀这小子的锐气,并非说与您听,您可切莫放在心上。”
此人便是那方才冷嘲热讽的锦袍男子,此人倒是面生,顾见春亦不知他如何来历。只是看他脚步虚浮,面容枯瘦,一脸病容,却不像是什么习武的料子。
南宫孤舟颔首道:“尹帮主客气了,老夫也并非什么小肚鸡肠之人,断不会放在心上。”
谁知这番话却将对方说了个大红脸。
只听北枝老人捋着胡须眯眼笑道:“尹帮主,昔日十恶殿一役,方家那小子不慎伤了你左腿。后来听说你在去年白州的品剑大会上,又不小心伤了人家右胳膊......这桩恩怨,还没了呢?”
“还没了?”一旁的陆清芜紧了紧鞭子,刻意问道。
北枝老人也不理会她,旁人却问道:“北枝老,这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北枝老人冷笑一声,“还不是他两家在白州抢地盘,都打到我这沧州地界了!”
这话却是颇为直白,一语点破其中龌龊。
那尹帮主原本红着的脸顷刻间黑如炭木。
“北枝前辈,晚辈敬您是尊长,不欲与您争辩......”他眼神晦暗,接着道,“您如此血口喷人,以讹传讹,可是要晚辈难做!”
“哼。小老儿可不想掺和你们这恩恩怨怨,只不过今日既然庄主大人提了,小老儿便提点你一句。你们如何争与小老儿无关,不过若是再动我酩酊山的人,哼哼......”
老者只是哑着嗓子冷笑两声,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那尹帮主当着众人,却没落得半点面子,顿时沉声道:“北枝老人,若你硬是为老不尊,我也......”
“啪!”地一声,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却忽然多了一道鞭痕,原来是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陆清芜。
赵青木暗自咂舌,这位冰山美妇看似柔柔弱弱,实则还生了一副火爆脾气。说动手就动手,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你......你!”那尹掌门捂着脸指着她,连说了几个“你”,却没能说出什么所以然。今日在这对师兄妹面前连连受辱,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都别吵了。”南宫孤舟蓦然喝道,几人见他面色不虞,这才想起此处是谁的地盘,又是何人主事,只得分别退回原位站定。
赵青木见状,暗地扯了扯顾见春的袖子,低声道:“诶,看来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也不好当啊......”
顾见春冲她摇了摇头。
“如今你知道了,还想当天下第一厉害的大夫么?”
“当然——”赵青木登时扬起下巴,“骗你是小狗!”
在场之人谁也没将他二人放在眼里,遂此番言论也当是笑话听了去。南宫孤舟拂了拂袖子,接着前话说道:
“诸位看见了,如今魔宫在外四处作乱,还有暗中窥望者对我问剑山庄虎视眈眈。镇南镖局惨案在前,如今那恶党又将手伸到我问剑山庄来了。如若连本庄主都要忍让,恐怕它气焰更要嚣张。为今之计,其一,小女与贤侄失踪一事,还望诸位守口如瓶,莫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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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那周姓男子率先抱拳说道,“庄主大人将我等叫来,是信任我等。庄主所托,定不辱命!”
“如此便多谢周家主了。”南宫孤舟亦是抱拳回礼。这周家家主得了南宫庄主的礼,竟一时间有些飘飘然,心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