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啊,是渔人的家。”
“家?”少女像是怔了怔,“林大哥想家了么?”
他不禁感叹少女心思细致入微,连这微妙的心绪都被她察觉。他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是啊。这个季节,正是潮水涌动之时。若是在黛城,还可以看见一年一度的大潮奇景呢。”
“大潮?惠儿曾听爹爹说过,沧江与澜河也有大潮,每逢潮水涨落之际,都会有成千上百的人去下游观景。爹爹去看过,他说那景象啊,如同万马奔腾,煞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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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话语中满是艳羡之色,与之相对的,是她那不自觉抚在自己腿上的一双柔荑。
“是啊,只不过海潮与江潮又有不同。”他却并未察觉少女异色,只是忙着手中的活计。
——快了,就快了。
“有何不同?”
“唔……”他想了想,想起娘亲牵着他,那潮水从他足间溜走的触感。
“很温和,就像娘亲一样。”
他如是答道。
“娘亲?”南宫惠面上一愣,却未曾料到这个回答。
“是啊,娘亲。”林穆远笑着点头,“惠儿,好了。”
“什么?”
“我说…惠儿可以睁眼了——”
少女恍然,缓缓睁开那氤氲着水雾的双眸。
虽然已经猜到是什么,可眼前景象还是让她蓦然睁大双眼——
风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开顷刻花。
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了这句诗的含义。
白色花瓣飞离枝头,纷纷扬扬,在空中四散而落。如同千万片雪花飞舞,美轮美奂。
只为这半盏茶的光景,那少年却忙活了许久。此时比这“雪景”更为夺目的,是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
紫菀如雪。
——原来不用去天门山,也能看见大雪纷飞的光景。
——是只为她而下的雪。
“林大哥……”她双唇微翕,低声说道。
“惠儿,好看么?”他气喘吁吁,脸上却洋溢着兴奋,“林大哥说到做到,这就带你看雪!”
……
“然后呢?”夜来面上有些不耐,听了半天,原来只是二人闲谈,并未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啊…然后?”林穆远兀自沉浸在回忆之中,此时遭逢追问,还以为对方对这段经历颇为感兴趣。
可这“然后”……他却忽然红了红脸。
夜来见状,心中烦躁更甚。
——她对这对如胶似漆的小鸳鸯的故事可没什么兴趣。
“然后…然后……”林穆远支支吾吾,一个大男人,此时说话竟比小姑娘还扭捏。
“怎么了?”她不禁柳眉一皱,冷冷问道。
只见对方那张俊脸通红,几乎要埋到衣襟里。
“然后……我……”
“亲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