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女却也为之吃了一惊,自顾不暇,只得伸手紧着缰绳。所幸帷帽还有一绳子与脖颈相接,这才令她得以弯身去够那飘飞在半空中的帷帽。
顾见春方想扯缰,电光石火之间,自他身后竟又有一根树枝掠来。这一次,却不意歪了一歪,打在了那马屁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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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扎。
不好!
此时此刻,顾见春,帷帽少女,以及那始作俑者苏决明心中同时冒出这个词。
下一瞬,马儿受击吃痛,哀嘶一声,陡然抬起前蹄,少女半个身子还歪在一边,它竟跃起数尺,直直将它的主人甩至半空。少女本就没能坐稳,经此折腾,猝不及防,饶是再好的骑术,却也只得被颠离马背。还不及作何反应,便将她吓了个魂飞天外。
“啊——”
一道肝胆欲裂的惊叫之声响彻深谷,鸟雀抖抖翅膀,飞得更远了些。
若任其跌落,可要出人命!
十万火急,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顾见春离得近些,逼不得已,只得冒着失足之险,拽缰勒马,随后一脚蹬上马鞍,借力一跃,竭力伸手够那腾空而起的身躯。
近了。
更近了。
待到终于能稳住重心所在,顾见春手臂一揽,当即将那身躯按于身前,凌空一翻,手中似有硬物凸起。他一时不及反应,却只得抱着对方,后心着地。
“砰”地一声,两人坠地,滚了数滚,直至撞上一根树干,他这才将这股力卸去。
“师父!”苏决明在其后险险勒马,惊呼不已,“你怎么样?!”
“咳咳......无碍。”顾见春撑着身子,轻声咳了咳,有些颓然地倚在树旁。身前那紫衣少女亦是发丝凌乱,灰头土脸,只落得个狼狈不堪。
此时她回过神来,这才记得慌慌张张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又背过身去,飞速将那顶帷帽戴上。
“喂!”少女玉手指着两人,结结巴巴却着实凶狠地说道,“你们两个卑鄙小人!竟敢暗算本......本姑娘!”
“喂,若不是我师父方才救了你,你现在已经脑花四溅了。少在这儿狗咬吕洞宾!”苏决明翻了个白眼,此时两人终于确认,这少女并非江夜来,只是她二人皆是一袭紫衣,才致使错认。
观其身形音貌,却也不过二八年华,她穿着一袭烟紫色纱裙,头戴一顶帷帽,正正将她面容遮住,只露出姣好的下颌,俨然一副中州少女的打扮。只是那手腕与脚腕不意间垂落的金饰与玛瑙玉器,却暴露了她的出身背景。
这身行头可不是一个寻常的中州女子所能有的。
“吕什么......?那是什么?”那帷帽少女一时哑口,不禁问道。
“嘁......”苏决明撇了撇嘴,他倒是有心嘲讽,谁想到对方竟没能听懂,遂不再浪费口舌,当即蹲下替顾见春察看伤处。
“师父,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咳咳咳......没什么。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顾见春看着苏决明已然搭上自己腕骨的手指,无奈笑道,“倒是你,方才若收缰收得再晚些,恐怕我没摔死,也得成你那马下亡魂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当真没伤着。”苏决明松开对方手腕,撇嘴说道。他自是有分寸,总不至于连匹马都看不好,“你现在运不了功,自当更加注意。你胆子也忒大了,险些将我吓一跳。方才我连棺材在哪儿买都想好了......”
“呵,这么说,倒是给我二人省一笔钱。”顾见春知晓这孩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却也不与他计较,只是调笑道,“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苏决明扁了扁嘴,看着对方面色如常,只得低声道:
“兴许有些外伤,我替你看看。”
顾见春点点头,如今追而不得,更是心乱如麻。于是默然拍了拍灰尘,任由对方察看。
“喂!喂喂喂!”帷帽少女见两人兀自说着话,听了半晌,竟半点没将她放在眼里,气得直跳脚,“你们中州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么?!本姑娘在这儿等了半天了,你们背地伤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