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荣盘膝坐于紫檀木椅,眉头微蹙,似思虑甚重。良久默矣,终开言道:“闻得宋府之子与冯大人嗣女同窗而读,二家幼辈相处似非和睦。尤其冯氏女子,传其性格颇有特立独行之处。”
乔初一听闻,微微颔首,眼底闪现几许兴趣:“究竟情状如何?可具体示之?”
张书荣轻笑一声,目中隐含几丝无奈:“此事详知之人应为钱府尹也,汝可前往一探。”
彼时,宋庆国于书房内端坐,面色晦涩。十指扣击桌面,发清脆之响。俄而,忽猛一拍桌,声如雷震:“程郎君,汝尚有何能为耶?商引资财竟致骗子入内,兹事体大,恐已无从挽救尔命矣!”
程扬对坐,面如土色,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强振精神而辩:“府尹大人,此番实非吾意料之外也。彼等自称商贾巨富,未料竟为欺诈之徒。”
宋庆国闻言怒形于色,音提八度:“汝作何想?引商岂能儿戏?知此对我府乃至整州之誉望有几损乎?误失需自行承担!”
程扬首低垂,心满悔意:“吾深知,即刻处此难题,力求减损至最低。”
“处决?尔欲何为?”宋庆国语含冰冷,视之蔑视,“以为认罪可了?须知,州民与上官悉数注目此事件,汝之举足轻重皆成众人论议之所。”
“愿与媒介沟通,期以导流舆论。”程扬欲献计策,然语气弱不堪言。
“制舆论?”宋庆国冷笑不止,“尔谓可操制何者?众人俟观尔之窘态,谁会置信尔之辩解?尔根本乏处理此难之能力!”
此刻,张书荣旁立而察,程郎君悲凉之情渐渐涌上心头。明见其虽疏虞,然非歹人。欲以言缓其势:“宋大人,程郎君非有心之误也,吾等各展其才,必有不慎之处。”
宋庆国首回眸,锐利如炬,直射张书荣:“汝亦欲替彼申辩?此非琐事,涉我全州声名!众人各为其职负任!”
张书荣轻叹气,心知其怨恨源有所归。望给予程郎君转圜机会:“府尹大人,吾认为宜予程君改正时机。毕竟,昔曾引商功业赫赫。”
“昔功勋?”宋庆国冷嗤,“所言小计而已。此刻所需者,鸿图大计而非微末小业。程扬,汝须识,招揽客商非一日之功,汝需长谋远虑,精鉴真伪。”
“甫闻常士诚拟对汝实施评估,倘若成果不佳,恐损汝前程。”张书荣音中透着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