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周边鲁湾镇下头的张家村里,村子里的人这会儿有不少都正凑在一块儿,讨论着张老二家的那些糟心亲戚。
“唉,你说张老二家的怎么日子就这么难的?”
“他那个三叔公家的,怎么就能那么不要脸,都要打上张老二家来逼他一家子孤儿寡母的搬走了,说是跟他们换了个房子,就他三叔公家那个把祖产都赌没了的家底子,能有什么房子跟张老二家的换?不就是漏风的茅草房和一堆破草席子吗?
张老二家的老娘年岁那么大了,要真被赶到那破茅草房去,这还能活下去?”
“就别说这个了,你是不晓得,我家婆娘暗地里听说了,他三叔公家那个尖酸刻薄的老泼妇,暗地里跟人炫耀呢,说张老二那个闺女也未必是他们老张家的种,毕竟张老二身子骨那么虚,和他媳妇儿成婚那么些年才生了这么个闺女,天晓得是不是他媳妇儿偷人生的,说等把张老二他老娘一家子赶到茅草房后,就要把张老二那个不检点的媳妇儿和野种给卖进城里的那种地方呢……”
“喝!这张三根儿家一家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张老二可是他亲侄子啊!他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今儿个还威逼上门了?”
“害,他们说了,张老二那副身子,出去服役是十死无生的,他们老张家的祖产不能便宜了外人……”
“但这人还在服役呢,没听说呢么?这一回从京城去北疆有那个什么鬼面将军在,一路上辎重队伍都没遭过劫呢!张老二也未必就死在路上了……”
张家村村口的大树底下,几个老妇人愤愤不平的在讨论着,她们都看不惯张三根儿家的行径。
当年张三根儿就是张家三兄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最受父母和两个兄长的疼宠,分明是村户人家偏偏就没下过几天地,都是父母和两个哥哥在养着,就连分家产的时候,张三根儿的父母暗中多给他留了东西,他的两个哥哥都没起嫌隙,都觉得自己家这个弟弟天生体弱,是该多照顾几分。
特别是张老二他爹,对这个弟弟是掏心掏肺的,结果他们兄弟俩照顾了一辈子的弟弟,如今自己和自己的儿孙败光了家里的房屋田产,竟然打起了他亲侄子家里的主意。
不仅是打起了主意,甚至都没想着给他的老嫂子和侄媳妇儿、侄孙女儿留下一条活路。
“也不知道张大山、张二水那俩兄弟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照顾了他们这弟弟一辈子……”
村口大树底下的这些老妇人们说归说,但张三根儿家的拿出宗族礼法来,又暗中给族老许了好处,如今正逼着张老二一家子搬走呢。
她们就算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只能在这大树底下生闷气。
就在这时,张家村的村口忽然有人开始喊话——
“乡亲们,去服役的老少爷们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