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疏下意识地捏着顾长卿的下巴,目光沉沉的看向了眼前的人:“为什么?”
醉酒的人显然是并不那么好沟通的。
眼前的顾长卿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用满是茫然的目光看向了他,片刻之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顾长卿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想要挣开齐云疏的手。
但顾长卿如今在清醒时尚且不是齐云疏的对手,何况是酒醉时?
齐云疏强硬的抓住了顾长卿的手腕,强令他坐在原位,继续逼近问他:“为什么?顾长卿,你说话!”
齐云疏此时全然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看向了眼前的顾长卿,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愤怒——事实上在顾长卿还未回答时,他原以为顾长卿会回答’从未心悦于你’,若是这样,那顾长卿对于他便只是利用而已。
齐云疏也并未觉得这样的一个真相会令他难以接受——如果是因为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那齐云疏并不介意和聪明人谈谈利益。
但顾长卿最初的回答是——长卿心悦夫君,顾长卿……心悦他齐云疏!
这一瞬间,就像是曾经本该属于他的什么,被顾长卿的这一个回答剥离,竟比顾长卿从头到尾只是利用齐国公府自毁自辱名声的这个答案要更让他难以接受上十倍百倍。
他开始执拗地看着顾长卿,想要让眼前的人给他一个回答,但眼前的顾长卿就只肯抿着唇,不愿意继续与他对视。
烦躁的感觉渐渐冒了出来,齐云疏恨不能让顾长卿立时将那句话收了回去,但眼前的人只不说话。
直到半晌之后,齐云疏才隐隐听到眼前的家伙开始迷迷糊糊的不断重复起什么。
“……齐云疏,你厌烦恶心我……今后也不必……担心我再惹你厌烦……”
“……和离之后,一别两宽……”
和离和离和离!
齐云疏看着眼前的醉鬼,就算是醉成了这副模样,竟然也不忘将和离两个字挂在嘴边!
他烦躁得胸中的怒焰蹭蹭上涨,但不知怎的,顾长卿口中的前一句话却令他的胸口又忍不住的酸胀了起来。
他开始下意识地想——他怎么就厌恶顾长卿了?但这个念头刚一起,数日前在康宁院中的那一幕就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