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齐云疏自怒火攻心说出那句话起,就没想着躲开顾长卿的巴掌。
他看着顾长卿眼里一瞬间燃起的怒火,看着顾长卿双眼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畅快——就是这样的,顾长卿从来都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去可怜那个虞子安?!
那虞子安身为最不受先帝待见的幼子,能在那吃人的皇宫里长到现在,还安稳地拿到安郡王的爵位,顾长卿究竟要有多天真,才觉得安郡王可怜?
齐云疏当然知道顾长卿曾经是安郡王虞子安的伴读,他也确实在与顾长卿成婚之前收到过虞子安的警告。
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只看当今天子登基后,虞子安能够被封安郡王衔,就该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家伙。
顾长卿可怜他?
齐云疏再次啐了一口口中的血水,看着眼前的顾长卿,他想问——你顾长卿如今能拿什么去可怜那个堂堂的安郡王?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顾长卿的手腕,但却猛地被边上的虞子安一把抓住了右肩向后一甩。
齐云疏先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顾长卿身上,此时没防着被虞子安猛然一甩,虽然他迅速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也是借着他向后踉跄两步的时机,虞子安迅速闪身站到了顾长卿的跟前,原本在顾长卿跟前还纯然无害的一双猫瞳,此时看向齐云疏时,就像是面对敌人的野兽一般,透露出满满的凶煞与阴狠的气息。
他站在顾长卿的跟前,就像是在守护自己重要宝物的凶兽,龇着牙,随时准备要与眼前的敌人厮杀。
齐云疏看到眼前虞子安的这副模样,怒极反笑:“安郡王,让开,这是齐某的家事,只要顾长卿一日未与我和离,我与他就还是一日夫妻。”
说着,他抬眼看向自被虞子安挡在身前便一言不发的顾长卿。
“长卿,你说是么?”
挡在顾长卿跟前的虞子安还不想让开,但在他身后的顾长卿却轻轻地一推,就将虞子安轻巧地推开了。
齐云疏看着终于在自己眼前露出面孔的顾长卿,正要露出笑脸,就听顾长卿冷漠地再次开口——
“齐云疏,我以为你该听得懂我方才说了什么——既然你我已经说好,明年春末会由我进宫向陛下求一份和离书,那你我的关系就该是已经定好了。”
“在这之前,我愿意在齐国公府中继续住着,只是为全你齐国公府的脸面,让你齐世子到时候可以安安稳稳地摆脱曾经娶过我这样一个男妻的污点,从此继续做你完美无瑕的齐国公世子。”
“……你我虽然仍旧还未和离,但……齐云疏,你已没有资格再用这层身份来压着我。”
“我以为你才应该明白——我顾长卿,已经不再是你的妻子’顾氏’。”
“我以为你应当明白,过去我愿意在你齐国公府之中委曲求全,愿意换一身女装在齐国公府中被你与你的母亲轻蔑地称为’顾氏’,愿意遵循你母亲的’教训’在齐国公府中遵守所为的’妇德’,只是因为当时我愿意……”
虽然被’剧情’控制已然是曾经的过往,但自己曾经在齐国公府中的一幕幕仍旧清晰地烙印在顾长卿的脑海之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为之付出过什么,也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如今已经摆脱了’剧情’的束缚,但他仍旧失去了什么。
对于曾经的过往,顾长卿已经不想再回顾惋惜,他原本确实是想平静地在齐国公府中一直待到明年春末再离开。
但是他这才刚搬到秋水苑中几日,曾经对他没有丝毫在意只有厌恶的齐云疏就来找了他几日的麻烦。
就在刚刚的这一刻,顾长卿看着齐云疏那副怒火冲冠的模样,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他认真地看着齐云疏道:“齐世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如今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不,就算是过去三年时间,我也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我之间从来就是有名无实,你从前视我如无物,今后同样也可以。”
“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虽然我曾经心悦于你,但这并不代表着我顾长卿就会是个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