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贴着顾长卿的耳朵在说:“这么说话便不引人瞩目了。”
轻巧的两句话,让原本欲推开他的顾长卿停下了动作,转而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问:“怎么回事?”
将脸埋在顾长卿颈间的少年抱着怀里的人满意的一笑,这才用他的声音继续颤颤巍巍的道:“……我今日入宫探望我母妃,还想去找陛下问问,何日才可将我母妃从宫中接回我的王府奉养。”
“但今日入宫时还未有什么不同,待我要求见陛下时,陛下身边的宫人便说陛下今日事务繁忙,令我改日再进宫求见。”
“后来我去探望母妃时,听闻昨日太后这两日身体欠安,昨日更是头痛欲裂,接连请了太医院太医前来看诊,但陛下忙于朝政竟全无空闲前去探望……”
顿了顿,虞子安又低声道:“陛下一贯是出了名的孝顺,与太后又是嫡亲的母子,从来都对太后的凤体十分在意,但凡太后头疼脑热,陛下必然会亲自前往探望,召见太医院的院正仔细询问太后的身体状况……”
但昨日太后凤体抱恙头痛欲裂,太后宫中伺候的宫人第一时间便将消息递到了陛下宫中,陛下却只是派身边心腹太监总管来探看,紧接着将太后宫中的众人仔细叮嘱了一番离去。
说到这里,虞子安小声道:“……若非陛下自己也出了事,无法亲去探望太后凤体,否则以陛下的性子,绝不会如此含混地以‘朝政繁忙’为借口忽视太后的。”
虞子安的一字一句有理有据,确实是最容易从后宫之中的种种蛛丝马迹得到的线索与缘由,顾长卿听到这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子安为何如此着急的赶来齐国公府见我?”
虞子安仍旧抱着顾长卿,道:“长卿哥哥,我知你在时刻担心北疆的事情,如今陛下遇刺,超正恐怕又要落入那些权臣的掌握之中,只怕陛下此前定好的北疆粮草辎重之事又要有变了……我怕你担心,便赶着来将此事告知于你……”
顾长卿听着虞子安的话,默默地长叹一口气——他从未想到过,朝堂争斗会到了这等地步,竟然将百姓安危、将国之安危与边疆数十万将士的安危置之不顾。
而在顾长卿沉默着的同时,始终埋首在顾长卿颈间的少年也在眼眸微沉地思考着另外一件事——
似乎……在他来到齐国公府告知之前,他的长卿哥哥,也已经知晓了陛下遇刺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