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疏抓着缰绳,回顾着过往种种,心中忍不住地生出烦躁的情绪,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对顾长卿原本就从无兴趣,之所以不愿意放任他离开,只是因为想要利用顾家的军功为自己继承齐国公的爵位增加一枚筹码。
而如今,既然天子亲口允诺,只要此间事了,便可以赐下圣旨让他得以承袭齐国公府的爵位……那顾长卿是去是留也已经没什么紧要。
既然如此,顾长卿想走便走。
他从来不需要这样一个男子做他的夫人……难道不是吗?
齐云疏,你对顾长卿所有的不愿放手,只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是你的夫人……如今他顾长卿不再沉溺于过往,愿意放手离开了,所以你不习惯、你不甘……
寂静无声的山林间,齐云疏望着已经远去看不清背影的那道身影,抓着缰绳的手却似乎要将青筋崩裂出来,一张俊颜上神情黑沉似水。
在他身后的亲卫队员原还欲抱怨两句,在抬眼恰好看到齐云疏的侧脸之后,当即吓得闭上了嘴。
一行人便这样悄无声息地远远跟在了前头的城防营六百轻骑后头。
终于,在近两个时辰的无声赶路之后,天边的夕阳即将坠下山峰时,城防营队伍中最前头的轻骑已在山坡从上而下看到了下方不远处青羊岗的山匪窝点!
此时,青羊岗上的山匪窝点中,山匪们正各自手持鞭子驱赶着民夫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运往青羊岗下方大运河边上的河岸码头处。
随着夕阳的西下,天光渐渐转暗,谁也没有发现,在青羊岗山寨后头的山腰上,竟然已经悄悄地藏了六百轻骑。
顾长卿在六百轻骑的退让之下,悄然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看着那一车一车被运送中的粮食,目光微寒,一挥手,冷声道——
“城防营众将士听令。”
“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