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垂眸问:“若北疆此战,蛮夷诸部不肯退却,战事悬而不决,陛下欲如何?”
天下战事,在未真正敲定终局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而当两军交战时,两军主帅的意志或许就是决定一场战役最终胜负的关键。
顾家虽然手握镇北军,但镇北军终究是天子的镇北军——若两军胶着不下时,握有最终大权的天子心生怯意,那即便镇北军再强,或许也无法真正的护卫住大胤。
先帝即便对镇北军千般猜忌忌惮,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不容侵犯的霸主——正是因为先帝有这样的气魄,才令镇北军在面对疆外蛮夷诸部时可以安心对敌。
而如今的天子。
顾长卿不知道看起来如此温文和煦的天子,在面对战事纷争时,会是怎样的态度。
虞子晟没有想到,顾长卿开口而出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但他笑了笑,还是语气温和却坚定的应道:“朕或许只有守成之君的能耐,但何谓守成?”
“若祖宗基业在朕一代有分毫损毁,便是朕之罪过。”
“正如镇北将军府的家训——朕以为,若有疆外蛮夷胆敢侵袭大胤,犯我大胤者,朕必诛之!”
说至此处,年轻的天子忽而笑道:“只是不知,若有那一日,真的顾小将军可愿为朕逐寇擒敌?”
空旷的大殿内,单膝跪地的银色鬼面青年在听得天子这句问话后,再次对天子拱手——
“但为家国,若有驱使,臣必往!”
青年清冷的腔调,犹如金玉之质,清冽的回荡在大殿之中。
半晌之后,虞子晟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慨然一句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