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长卿仍旧是从前的模样,他就知道,即便世人如何讥讽,长卿也仍旧从未改变过!

只是激动过后,想起信中最后提及,在城防营援军抵达之后,’鬼面将军’转身便往那仍旧燃着熊熊山火的青羊岗上去,直至最后昏迷被戚渊带着赶下山去救治……

顾长风想到此处,不由得开始后怕起来:“长卿这家伙,都已负伤还不知快些下山救治……!”

只是口中说着,眼里闪烁的却是对自己弟弟的骄傲与喜悦。

顾长风今年已将满三十,比顾长卿要年长足足九岁,自他二弟出生起,他这个做长兄的便几乎是将这个弟弟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大的。

在此之前,为了避忌先帝,是以他们父子都没有对长卿在此前五年的所言所行有什么表态,但在他们心中,却从没有对这个儿子/弟弟有什么埋怨。

如今看到顾长卿所言所行与所立下的大功,更是在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顾远山的脸上也是同样的喜悦与心疼,但在看出了信件中所提及的’鬼面将军’就是自己的次子之后,他也更加明白,这’鬼面将军’之所以如此在意那青羊岗上的军粮,怕是就是因为那军粮是要送来北疆的。

想到这里,顾远山长长的叹了口气:“……长卿如此,都是为了你我父子与咱们北疆的军民啊。”

顾长风又岂能想不明白这一点?

半晌之后,沉默的两父子看着手中信件,顾长风率先道:“有长卿出手,此番陛下要送来北疆的粮草应当是已然稳妥了,只是如今朝廷之中权力倾轧如此之重,只怕这军粮运来北疆的路上或许不会太平啊……”

顾远山摇头叹道:“不必说或许,这军粮运来北疆的路上,必不太平。”

说到这里,顾远山又闭目道:“陛下发来这封四百里加急信件,只怕还是在暗示你我另一件事。”

顾长风一怔过后,也即刻明白了他父亲说的是什么:“……陛下会派长卿主持运粮一事?”

顾远山指了指手里的信件:“陛下就连赶赴青羊岗剿匪一事也寻不到可靠的武将,可见陛下身边如今于武将之中早已无人可用——或是说,值得托付运粮一事的武将,怕是只有长卿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