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们着实想不出天子原本隐瞒鬼面将军身份，如今又在鬼面将军立下种种大功——使得去往北疆的辎重运输队伍接连顺利通过关隘，又有灵蛇山脉谋划大捷令诸王势力分散各自猜疑……

现在想来，天子这显然是在鬼面将军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功劳之后，才终于愿意将鬼面将军的身份与他们这些天子一派中的核心臣子分享。

如此一想，在座的这些臣子纷纷面露惊异了起来。

这究竟是为什么？

鬼面将军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才会令天子行事如此谨慎？！

此时，有脑子灵光的臣子忽然看向了裴度，喃喃道：“……若要说脑子进水的话……”

京城之中，纵观前后十年，若要说谁家儿郎娶了如花美眷从此不思进取成了一对神仙眷侣是没有听说的，毕竟京城之中，高门大户的主母都知道’娶妻娶贤’，谁家如果真娶了个让自家子嗣不思进取的媳妇儿，只怕早已经被明里暗里嘲讽得五体投地了。

即便是家里不成器的纨绔子，各家夫人想的也是给孩子娶个能管束儿子的贤妻，而不是什么如花美眷。

所以天子说’温柔乡英雄冢’时，他们还真想不出究竟是哪儿来的英雄冢会让人如此沉迷。

但……

当裴度说出’怕不是脑子进了水’这话之后，这位毒舌的探花郎给出的这个评价，却令在场所有人都迅速的想到了一个人——

毕竟，纵观此前十年时间，能被所有人一致地评断上一句’脑子进水’的，或许也唯有镇北将军府上那位当初哭着喊着甚至求到了先帝跟前，用顾家满门的军功与脸面换了先帝一封赐婚圣旨的……

镇北将军顾远山的次子……

顾长卿？！

当这个答案出现在所有人脑子里时，在场的这些天子一派核心成员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不可能！

毕竟那顾长卿脑子进水至此，在这大胤京城当了人多少年的笑柄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种种谋略令人惊艳，将各方人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鬼面将军呢？！

但……

当这样的念头冒出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又忽然觉得——这样一想之后，这顾长卿却又更符合他们对鬼面将军身份的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