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不久之前还在府门之外与他对视的虞子安，此时竟然会找到了他的浴房之中，与他如此理直气壮的对话。

虞子安的声音却还没停：“长卿哥哥是在想我怎么知道浴房的位置吗？我当然知道了，当年我与长卿哥哥在镇北将军府玩耍时弄脏了衣服，还是长卿哥哥你陪我一同在浴房里重新沐浴换了干净衣衫的……”

过于理直气壮的声音让顾长卿一时之间怔住，然后他也停住了想要起身的动作，而是在浴桶之中默默闭上了眼，最后叹气道：“子安，你既来了，我也恰好有话想当面问你。”

那背后的声音似乎早已知道顾长卿要说什么，于是道：“好呀，长卿哥哥你有什么话……我说过的，只要长卿哥哥你想知道什么，除非我不能答，否则我不会骗你。”

顾长卿听着虞子安的这话，隐隐觉得他这句话有些耳熟，恍惚间想起，似乎是当初自己问虞子安为什么要将天子急病的消息传出宫闱……如今想来，虞子安何止是将天子急病的消息传出宫闱？

天子遇刺的一切只怕都是由自己身后的虞子安亲手操刀的。

因而，顾长卿最终沉默了片刻，还是闭上眼，默默问：“……子安，你为何要做这一切呢？你就不怕我将你所做的一切，还有……你的身世都告知陛下吗？”

在他说出‘身世’两字时，他明显听到了身后呼吸一滞的声音。

但片刻之后，他只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长卿哥哥，我知道的，你不会说。”

顾长卿拧眉问道：“我为何不会说？”

只听又是片刻的沉默，然后在他的身后，虞子安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虞子安说话的声音里又带出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只听他道：“长卿哥哥，我知道你为何会不顾一切的爱上齐云疏。”

这话一出，顾长卿猛然一怔——什么意思？！

下一刻，虞子安又缓缓开口道：“长卿哥哥，你知道吗？属于你的‘剧情’已经结束了，但属于我的……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