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是……跟牢里自杀然后在城郊医院抢救意外死亡的那个什么少年犯有关?”
“刚给你发消息就是为这事儿。”
顾形起身捞起祝思来手里的报告文件,先往老高手边递了一下,被他拂手搪开才端举在眼跟前迅速仔细地浏览,旋即转手撂在了啃骨头啃得满手油渍麻花的俩徒弟面前。
“擦手再抓啊——昨天在审讯室泡了一整天,宋亦珂这小子,他想杀该杀的人都死了个精光,了无遗憾似的,交待犯罪事实交待得像是遗言,事无巨细地把他杀人挖心的前因后果和他姐的情况大概说讲了一遍,结果没想到临着第一轮审讯收官,宋亦珂突然坦白说——程烨的死,跟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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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
顾形先支着耳朵没敢确认,扭身瞧向同样傻眼在当场的江陌,在桌子底下抬脚踩在她的鞋面,稍微清了下嗓子,声调刻意地压低放缓:“宋亦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队长,我们在监狱门口见过的。”
宋亦珂身心煎熬了许久,整个人颓歪在硬邦邦的椅凳上面,表情却难得松动下来,像是彻底达成了某些早有预计的目标,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我这应该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既然是我杀的,程烨这条命瞒不瞒着也没什么必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事到如今反正都是要死的,早点坦白……也免得心里惦记。”
江陌脑子里像是被浆糊缠搅住,眨巴着眼睛卡壳了两秒,恍惚觉得宋亦珂这几句所谓的坦白似乎藏了点儿什么言外之意。她稍微偏头觑了眼顾形,又耷下视线看向黄星骏刚送进来的那张宋亦珂家中证物归置整理的单子,目光锁定在一支拆了封的药瓶上,眉头顿时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