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邵桀绕过进出设备此路不通的走廊,顺着楼梯径直穿过半地下停车场时,匆忙经过的某个半敞的消防通道尽头,突然间掷地有声地传来一阵熟悉却严肃的厉喝声响。
“王衍!收起你那副演戏的嘴脸!”
邵桀自以为幻听似的怔了几秒才迟钝地停住,略微蹑起手脚退到通道旁边,眯起眼睛朝着防火门的缝隙里一看——
还真的是江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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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坠分尸的搜证走访毫无进展地搁置了三天。
除了薄薄一摞翻来覆去翻不出新花样的文字资料,以及唯二能保存一定取证信息的限量定制手链和摔得惨不忍睹的手机,连尸首都已经化为灰烬的疑似自杀案件着实是有些难办。
高层教学楼还没有完全开放,架设的摄像头还处于落灰待通电的阶段,校区有宵禁,封闭的校园里压根儿做不到无死角地保障学生的人身安全——毕竟在大学校园里面,自由的优先级实在靠前,楼顶这么个视线优越空间隐秘的地界,铺散堆叠的痕迹就能提检出一摞半人高的比对文件,更何况自杀现场的天台,在发现碎尸当天,就已经被一众寻找最佳地点观望形势的学生导员破坏了大半。
严思思从小家教森严,社会关系并不复杂,保存着联络网的手机数据还在努力恢复当中,单靠梳理排查已知的关联人员,调查方向始终举步维艰。
严年年大抵是从警局回家就被关了禁闭,其他的严家人看见警察像是见着瘟神,对于已逝的女孩儿要么矢口不谈,要么满脸厌烦;严思思在校时的闺蜜男友干脆找不到人,甚至能够明确知晓严思思在校人际往来的同级同学都为数寥寥——江陌提溜着犯困得两眼空洞的肖乐天在那所建校以来就始终以“培育卓越经济金融人才”为己任的重点大学里大海捞针似的捞了大半天,这才从无数个匆匆奔赴在知识道路上的学生口中拼凑出两位重要走访证人近几日的主要活跃地点,随即开车一路疾驰,直奔江北体育馆。
“这严思思的头七好像都刚过没几天,瞧瞧这在头一次录口供的时候哭天抹泪的二位。一个男友王衍——或者应该叫前男友王衍,天天忙着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篮球赛训练;一个好闺蜜胡佳蕊,不是跟班导外出调研,就是到处联谊到处玩,聚会蹦迪的照片发得全世界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