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邵桀听见,呆成一只炭烧木鸡的温夕,从喉咙里极艰难地挤出了一声已经跑了调的问句。
“……哥?真……是你?”
这回反倒是轮到邵桀蓦然间傻在原地,像是遭了五雷轰顶,眼睛圆得跟铜铃似的,朝着这两个着实隐约有些相似的侧脸瞪了过去。
他分明依稀记得,仅仅三两天之前,邵桀在训练室里扣着耳机快乐游戏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见过温夕揪着程梓问起过,开赛后的春节还要不要回老家去。
温夕四仰八叉地歪着脑袋,踩着拖鞋撑住地面挪来蹭去,搓了搓鼻尖儿,状似不在意地蹦出个提议:“要是懒得折腾,不如去我家里一起。”
程梓单人排位定级连跪,生无可恋地扭过头,不想看见旁边儿这位上分如喝水的“仇敌”显摆喘气:“唔……看春季赛头两周的成绩。毕竟头一个正经的职业赛季……不比以前次级联赛,打得不好就在基地里练习。”
“别啊,练习那也不能大年三十儿还能在基地里耗着啊。”温夕扒着椅背舔着脸,使劲儿朝程梓的方向凑过去:“去我家呗,我爸妈过年不守夜也不热闹的,我自己待着没劲。”
“……”程梓先还沉浸在定级赛告吹的烦躁里,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子,轻声问了一句:“……你哥——还没消息?”
邵桀眼皮一跳,直愣愣地盯着正满眼堆笑地杵在温夕跟前的这位便衣警察,余光又扫见他腰间一晃而过的枪套,茫然惊诧地抓了两下发顶。
那天随口闲聊时温夕说什么来着?邵桀记得他好像撅起嘴,无奈地耸了耸肩,表情看起来淡定得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已经好几年了……保不齐真英年早逝死在外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