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湖这连年出事儿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夏天溺水冬天掉窟窿,那一撮儿芦苇边儿上今年刚修了扶手,就怕有人蹿进去出什么问题,保安一宿巡逻三遍也没招儿,怎么拦都拦不住。”江陌打着哈欠瞥了眼路边儿的草丛,抬手在中控台上敲了两下示意肖乐天减速,目送着不远处追着一只橘猫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横穿过马路,“师父刚电话怎么说?”
“他还跟祝师叔待在城郊医院呢……好像是因为程烨自杀这事儿还涉及到监狱里面管理清查的问题,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说让咱俩该干嘛干嘛,下班之前记得把报告搁在他办公室里头。”
肖乐天后知后觉地被视线死角里横冲直撞蹿出来的半大小孩儿吓得一抖,皱着眉毛慢悠悠地拐上主干道才踩了一脚油,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会儿,觑着后视镜里江陌紧蹙的眉毛,轻声地追问开口:“师姐,程烨自杀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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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新城算是盛安市第一批建起的商业住宅楼。景观优美紧靠城中,住户平均生活水准和受教育水平较高,但物业设施绝大多数都上了年头,小偷小摸早些年挨门挨户摸得很熟,有背景的从来不得罪,好欺负的也有时有晌地偷,数额不大的挺多都懒得上报,物业虽说配合调查,可硬件设施不够,又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线索。前几年搞百日行动的时候清查了一批手脚不干净的惯犯,倒是安生了两个多年头,今年入冬就有点儿卷土重来的势头,周遭接连报了几起大额入室盗窃的案子,没头没尾的走访了几圈,到头来也只能先从附近的惯偷开始盘问下手。
在湖滨新城这一遭晃完已经过了晌午,回队里的时候食堂早就干净得连刮盘底都不够。肖乐天咕噜着肚子敲完报告就自告奋勇地跑去二食堂小饭馆跑腿儿外带,江陌有点儿心不在焉跟他挥了挥手,慢吞吞地翻腾了一会儿派出所提供的备案名单,勾勾画画地挑掉了几位改过自新混得挺好的熟面孔,转着铅笔溜了会儿号,起身拎着还热乎的案件报告就冲到了顾形的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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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秩端着茶缸子从顾形的办公室门前经过,被面无表情心绪不定的江陌吓得一哆嗦。他跟祝思来其实都算是这对师徒之间孽缘的见证和亲历者,这些日子零星听了一耳朵事关当年旧案的隐约线索,猜也猜得出江陌这点儿心浮气躁是因为点儿什么。
但他没提这些茬儿,就只捡了点儿警容风纪的琐碎敲打着杵在顾形门口愣神的江陌,扭头啐了一口嚼得苦涩的茶叶末,慢悠悠地从她身后飘过。
“你师父属于混球一个,少学他见天儿没事儿就自己瞎琢磨。忙完了该撤就撤。”
顾形这间办公室常年不上锁,屋里闷乎乎地飘着一绺经久不散的烟味儿,暖气也不热,吸一口气鼻腔里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