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的底部大概是没抻平,虚立在江陌这满桌凌乱的杂物上头,撑住桌板的轻微晃动瞬时挪偏了纸袋杂物的重心,没等举着香水梨啃果皮的江陌分神伸手去捞,袋子已经彻底大头朝下地从桌面上栽了下去,零散掉页的笔记本和零七碎八的物件儿稀里哗啦地飘了遍地。
肖乐天唉声叹了一句“职业歧视”,扭头就拖起椅子追着一根儿弹飞了老远的圆珠笔溜了出去。江陌先扔了手里的垃圾,随便在衣服上蹭了两把湿乎乎的掌心,弯腰先捡起快翻腾零碎的笔记本,吹了口气掸掉沾在封面上的浮灰渣子,捏住本子的力道稍微松了寸余,适才就摇摇欲坠的单页纸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映着室内的白炽灯光,模模糊糊地投下一点浅到几不可见的阴影。
看着像是被不怎么下油的圆珠笔用力刻划过,透压到后页上的笔迹。
“这怎么……有点儿熟悉。”
江陌吸了吸鼻子,隐约揣测着摸出兜里的手机,快速地在聊天记录里翻查了一遭,随即整个人连带着呼吸都倏地滞了一瞬,缓慢地眨了下莫名斑驳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无意识骤然拧紧的眉心。
“乐天儿,师父呢?”
肖乐天举着圆珠笔晃回江陌跟前没心没肺地邀功,搭眼看见他师姐凝重的表情,也跟着后颈一紧:“跟耿副在楼上高局那儿,怎——”
小警察乍一紧张有点溜号儿,一心二用地循着走廊里逐渐靠近的焦躁跑步声响瞥向办公室门口,话音刚说半道,顾形就说曹操曹操到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用力握拳在门板上一敲。
“正好你俩在。江陌,去后院把老祝拐走,肖乐天常服换掉。中心医院走一趟,闯卡的那个厢货司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