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晨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江陌,略微挑了下眉毛:“我可不像你,我不想写检查。”
“……说得跟我隔三差五写检查是我乐意一样。”江陌一时语塞,咋舌起身阖上适才通风掀开的走廊窗户,“厢货司机尸体都拖走了,你跑这儿来蹲着干什么?”
“确认一下医院再三强调不会有闲杂人等随便混进重症病区这个说辞是不是唬人的。”温晨撂下手里已经被他搓得温热的塑料瓶子,起身拍了拍屁股,晃到长凳跟前挨着江陌坐下:“顾队还在会客室那边跟ICU主任和急诊主任了解情况?我看好像把祝主任带过来了……这家伙死得有蹊跷?”
江陌含糊的“嗯”了挺长一声,没直截了当地把那点儿并不省心的陈年旧案说清楚:“前段时间刑侦这边有个污点证人自杀,抢救的时候发现被人动过手脚,折腾了挺长时间落了个死无对证的结果……谨慎一点总没坏处,毕竟车上带了那么一堆东西,不能马虎。这司机的相关信息了解到什么程度?”
“李旭,四十七岁,外来务工,从三十五岁来盛安就在跑物流,根据盛城际速提供的工资账户信息查到了三个多月前到上个月期间,有过几笔数额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资金进出,经侦那边协助追查锁定了一个博彩网站。我们在李旭租住的房间里翻到了欠下赌债和几次高利贷的收据字据,也在李旭的手机里恢复出了两三条赚快钱抵债的建议短信——并且在最近的一则消息里,大概一周前,两方沟通确定了交接碰头的时间地点。反正就是基本能佐证偷偷夹带私货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有因有果,设卡拦截纯属意外,被枪击重伤导致车祸也是不可抗力的结果。”
温晨摸出烟盒,刚磕出一根烟就抖着寒颤忽地怔住,视线一飘,正被江陌勾脚踢在小腿迎面骨,吃疼地猛搓了几下,妥协地把烟盒揣回原处:“尸体拖走……还验吗?家属好像联系不上吧?”
“刑事案件相关,常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过听老祝跟两位主任聊了一下,死因推断都是大差不差。”江陌乜着温晨堆了满脸的苦相,抱住胳膊憋闷地沉了口气,“这哥们儿现在死光棍一个,离婚在老家的妻子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而且现在可查的钱款进出也就之前那几笔几万几十万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得上受人唆使搭上条命的数。诶对了……盛城国际那边儿联系你们没有?今儿中午我跟老顾一人接了一通电话……上来就问问涉案的事情有没有进展,说什么厢货车交通事故和其他正规货物运输的保险现在因为警察大惊小怪一直在拖延不予理赔,调查取证其他的证物又不归还,害得他们赔了不少钱。”
“联系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没什么时间搭理这些有的没的。”温晨稍一停顿思忖,忽然确认似的扭头看向江陌:“李旭的死因,确认是中枪后迅速恶化导致的?”
“明确详细的分析,最好还是等尸检报告。但刚在会客室稀里糊涂地听了两位医院大拿和咱们祝大主任给出的初步推断,基本确认没有什么外在诱因的干扰,主要还是张队截停开枪击中的位置不太妙——”江陌捏了捏手机边缘,抿着嘴唇舔了下干翘起皮的嘴角:“……胸部一枪,头部一枪。全部实弹,没有鸣枪示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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