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兰茵忽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气声从鼻腔里哼出来,“嗯……她好像没什么亲人,听说转院啊什么的都是合租的室友。不过收到邮件之后,我给疗养院打过一次电话,听护士说她情况不太好,被接回老家去了。再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雕塑一般不动如山地端坐在一旁的陈锐总算在讯问收尾时把江陌再三递交的主导权接到手里面,他一本正经地在这场审讯末端划上句点,收拾妥了执法仪先行离开,临走之前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磨蹭的江陌,撤回迈过门槛的左腿,又回身按掉了桌子底下的监听话筒,抬手朝着监控的方向虚虚一点,旋即头也不回地踱步出门,把审讯室大敞的门板扯拽得半掩。
江陌有点儿惊讶地抬起眉毛,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才抓紧绕到袁兰茵跟前,余光觑着正在等待接手袁兰茵的警卫员,缓声问了一句题外。
“恐吓的包裹和匿名邮件,你应该查过来源,有头绪吗?”
袁兰茵拧了下眉,不满地挣扎躲开了江陌意有所指地遮掩,侧身正准备往门外喊,江陌就叹了口气,“我查过花钱雇私家侦探发匿名包裹的电话来源,还有那个邮件。非常凑巧的是,这个没有实名过的号码,曾经也给我打过电话。”
袁兰茵一怔,缓慢地把几乎探出板凳桌外的身子收撤回来,“你——你怎么会——?”
“我听赵昭说,你当初想过拉她一起,报道另一起同期发生的割喉案。”
江陌耷拉着视线定定地看着袁兰茵,瞧量着她这副不像是演出来的茫然,点到为止地沉了口气,摆了摆手正要出门,就听见身后的袁兰茵忽地拔高了音调喊了一声:“等等!”
她犹豫了挺久,久到江陌已经把手搭在了门板边沿才含糊其辞地开口,说了一句貌似风马牛不相干。
“我在疗养院见过梁霁,三年前——宋晚晚的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