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腰杆笔直，手放在双膝上，没说话也没看他。

封易初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安静得慌，他摘下鼻梁间的金丝边眼镜，开口说:

“要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唐卿影扭头看向他，眼神平静得掀不出水花，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今天是来签字的，签完就走，不是来和封总吃散伙饭的。”

对视她的眼神，封易初有些不适应垂眸。

这是他认识从认识她到现在，见过的她最无情最冷漠的神情。

他拿着文件慢步走到她跟前，递给了她，唐卿影快速再看几眼文件的内容，拿起玻璃桌上的圆珠笔，在署名那里签下了唐卿影三个字，并打开了旁边的印泥，按了手指印。

这一切的动作都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做了他之前逼着她做的事。

“我已经签完了，封总现在可以放心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她把文件搁在玻璃桌上，起身就走。

路过封易初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封总还有事？”

唐卿影没有回头看他，但是封易初却死死盯着她的背，声音低沉又谙哑。

“为什么？你不恨我吗？”

她回头看他，却看到了他表情里的隐忍。

“易初……”她像从前那样唤他的名字。

“我恨你，我恨你对唐氏下手，我恨你对我爸爸做的事，我也恨你无视我对你的爱…回想起来…也许很多灾难，是我应得的…是我强求了我们的婚姻，也妄想了你会对我好…是我觊觎了本就不会属于我的你。”

封易初内心仿佛有一片落叶掉落在地面，感觉凋零又空荡荡的。

“我心里是恨你的，可是我已经…不想恨了，觉得好累…”

她拉开他抓着她的手，转身要离去。

“唐卿影！”他再次叫住了她。

“你会…带着唐杰卿离开？离开越城吗？”

唐卿影皮笑肉不笑看着那个曾经的爱人，语气客气又疏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封总无权过问。”

偌大的办公室，只留下了封易初高大如雕像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