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好!”
男人的笑容有点僵,没了昨天的从容和淡定,他又看向甜宝,目光一寸寸地从脸上划过。
再开口嗓音有些哑,“田姑娘好!”
甜宝弯起嘴角淡淡笑着,“你好!”
还没等男人开口,门口就响起刘媛媛欢快的声音,“姥姥早上好!师父早上好!”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事主。
甜宝赶紧叫她和事主进了里屋。
男人的目光追随着甜宝走进去,直到帘子放下来。
滕淑兰给他倒了一杯茶,“坐吧!”
男人坐下,伸出手握着茶杯,有一点局促。
“田婶,我叫许崇信,来自京市……”
滕淑兰听到他的名字,手指微动,没有打断他。
“我来这是找人的,昨天田姑娘给我算了一卦,说是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还有个女儿就在南边十里的村子,那个村子就是前塘村……”
“我听说田姑娘是你收养的,父不详,母亲在死后生下的她,您是前塘村的老人,我想问问当年还有没有未婚先孕的姑娘?包括后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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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淑兰摇摇头,“没有,或者说有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个人家都会捂得严严实实的,甜宝的娘要不是逃出来躲在山里也会被她的两个哥哥卖去给一个老男人当媳妇。”
许崇信紧了紧手里的茶杯,“那您能和我讲讲甜宝的娘吗?”
“甜宝的娘叫陈莲香,两个哥哥知道她怀孕后给她喂过好几次打胎药,但是甜宝命大,药都没起作用。后来他们就打算让她嫁人。甜宝娘虽然痴痴傻傻但是为母则刚,她跑到山里待了好几个月,快生产的时候才跑下山,后来因为没有力气生不出孩子而死,被大队长带着人抬下山,我给她接生的。法医解剖的时候她肚子里都是没消化的野果和野草渣子,她就是靠这些东西活下来的。”
“甜宝刚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和小猫一样。我就认了甜宝娘当干闺女,让甜宝随了我丈夫的姓,把她当成外孙女养着。”
许崇信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茶碗,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甜宝娘生前有没有告诉家人她是怎么怀孕的?”
滕淑兰叹口气,“生前倒是没说过,但是死后说过……”
许崇信的手一哆嗦,猛地抬眼看向她,“死后说过?!”
滕淑兰点头,“对,死后。甜宝招过她娘的魂,询问过这件事。甜宝娘只记得当年不知道咋就迷迷糊糊去了后塘第三大队的粮仓,当时她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告诉他叫徐成新,她以为是当时镇上的徐宣传员,甜宝见到后才发现不是他。”
许崇信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她也是迷迷糊糊到了那个粮仓?”
“对,甜宝娘虽然傻,但也不是一点智力没有,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她说自己完全不记得怎么去的粮仓,和男人都做了什么,只记得那男人的名字和说过对她负责的话。粮仓很黑,她也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
粮仓,黑暗,也都对上了。
就连稀里糊涂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许崇信看向里屋的门。
所以说田姑娘真的是他的女儿。
他现在的心情无比复杂,但他更想弄清楚当年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认识过叫陈莲香的姑娘,也不可能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傻姑娘做出龌龊的事。
里屋的门开了,刘媛媛送事主出门,许崇信站起身走到门口,敲了下门。
甜宝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能单独谈一下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