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学的担心其实多余。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孙从里用汉语高声呼喊:“夏家军诸位将士!自己人!自己人!等我下来,你们莫要见面便动手!”
钱大盒道:“是咱们将军的声音,不愧是他,中气十足,真响亮!”
夏昭学望着那头,眼眸深邃,胸腔里的心跳变得激动,又变不安。
就像是一个多年不曾回家的游子,在外过得落魄穷苦,灰头土脸,终于过不下去要回故土,但又无脸回来见父老乡亲,于是一直在村外踌躇。
“丁学,你怎么了?”钱大盒好奇。
夏昭学喑哑道:“没什么。”
孙从里高声叫喊的声音,让带这支兵马过来的夏智远远抬起头。
孙从里一喜,转身下楼跑上去,抬手抱拳道:“诸位将士,我乃赤门军振武营正将孙从里!”
“振武营?”
夏智一听到这三字,从马背上下来,先对自己的手下们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他转身迎上前:“您是孙将军?”
“这位将军认识我?”
夏智抬手一拱:“不不,我只是副将,不是将军!我是听过您,我们二小姐经常提到振武营!哦,二小姐便是我们夏家军的主帅,阿梨将军。”
孙从里大感意外:“阿梨将军竟认得我!”
夏智道:“赤门军为英雄部队,为我等从军之人所钦佩瞻仰!振武营又是赤门军中的精英,二小姐不认识孙将军,才是怪事!”
当年和陶岚勾结的金家兄弟,为唐关守军将领,他们和赤门军一起,都属于翁迎将军所率的大定军下的左路军。
金家兄弟叛变后,勾结了左路军中的其他部队,同北元兵马里应外合,将翁迎将军的大定军反包抄。
当时除了挺身而出临危受命的夏昭学带着两千名夏家军精兵吸引走北元兵马的注意外,赤门军也扛住了整支左路军的压力,一路杀出一个突破口,用全军九成兵马的牺牲,保全了大定军的主力。
夏智一番话,说得孙从里胸口激荡:“不,夏家军才是英雄英烈之队!阿梨将军名扬天下,我便是在北境边线,其大名都令我如雷贯耳!”
夏智笑笑,停止互吹,问道:“孙将军怎会出现在清泉镇呢?”
“哎,来买东西,北元这边的动物毛皮耐寒,冬衣冬靴冬帽都得买点,再买点肉!”
“原来如此,那买到了吗?”
“全都买到了,正愁不知如何运回去呢,就在这两日,尚台宇那厮率了几千兵马南下,不知要去哪,我心里可慌!”
“尚台宇南下了?”夏智道,“这消息不知重不重要,我得回去同我们二小姐说一声。”
“阿梨将军在哪里?!”孙从里双目大亮,“我们一起去?”
夏智往孙从里身后看去,见就一个贾怀感:“孙将军,你有多少人手过来?就一个吗?”
“不不,因为人多不便,且一路有过多盘问,所以我此行只带了六人出来。三人在南下接应,与我一起到清泉镇的有三人。其中两个手下一早出城办事去了,现在城外乱象,他们很快就会往城里赶来。副将不用担心,其中有我最器重的手下,他身手好,脑子也灵活,有他在,绝对没有大碍。我随你先去找阿梨将军吧!其盛名我闻之太久,今日终可一睹芳容了!”
钱大盒和夏昭学才从一条小路过来,听到孙从里说得这些话,钱大盒忍不住小声道:“咱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