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累又困,他们脾气比往常还要暴躁,心情差到极致,偏这些妇人一点眼力都没有。
“还慢吞吞!”
看到前面的女童还在井边动作笨拙的洗菜,三广几步快走,揪住女童,发泄般狠扯她的衣服和头发,再往地上摔去。
女童惊惶的叫声响起,其他人只是各自躲远一些,唯恐也受打骂。
凤姨抬眸虚望着那边,神情茫然。
“我最后问一遍,凤姨,你要不要走,若要走,我可以再留一晚。若不走,那我现在便离开,但凡闲事,我从来只管一次,不会回头的。”夏昭衣又道。
静了小片刻,凤姨低声道:“我,我不敢。”
夏昭衣心下微叹,说道:“你手里面拿着的,是吴达的令牌和玉佩,这个人,你们当初怕不怕?”
“怕。”
“那现在呢,还怕吗?”
凤姨垂头摩挲着手里的令牌。
“他已经死了,是不是山上所有的马贼们都死光了,你也没有勇气离开?你不是怕他们,而是怕你自己心里的他们吧。人为奴,身不由己,那没办法,可心与神也甘愿为奴了,才是真正的可怕。”夏昭衣又道。
她不喜欢说这么多话,更不爱与人说教。
但钱千千说,之前凤姨曾在卞夫人面前替她护短,虽然她不需要凤姨为她这么做,可想象当时情形便也知道有多凶险。
还是同先前那样,她便当承了这份恩。
凤姨定定望着手里的令牌,目光扫过上面的刀剑砍痕,粗糙的手指轻轻去抹。
“阿梨,”凤姨轻声说道,抬眸看着夏昭衣,终于下定决心,“我赌了。”
的确是赌。
她并没有见到过阿梨说的那个侠客,也尚未确定这女童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但是两者相比,留下继续暗无天日,如狗般卑贱。
而离开,大不了就一死,再被骗,还能比如今更糟糕么?
而既然是赌,赢面自有一半,如若真能离开,那她所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种期盼,让凤姨的血再次滚烫了起来。
夏昭衣一笑:“好,就当是赌。”
“我要怎么做,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我现在去找余二娘?”凤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