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出来去牵青云,同路过的一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声大概下午就回,便骑马奔了出去。
路上水仍然很深,一路朝佩封跑去,远远看到城池的同时,也将天边的那些动静收入耳中。
夏昭衣勒马,想了想,从怀里面抽出手帕,在里边卷上一些香草,缠在了鼻子下边,随后转身往西南跑去。
水流从高往下,她骑着青云狂奔了半个多时辰,本想去寻一个高处看看西城的情况,却不想看到了南边开阔的平野上所凌乱倒伏着的数十具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只剩里边的内衫,更或者光着赤膊,从统一的裤子和鞋子能够看得出,这些是士兵,布甲被缴走了,武器也被带走了。
夏昭衣看着他们倾倒的方向,抬眸朝南边看去。
这个角度望到天边也只有一条茫无边际的路,但是在这条路中间,夏昭衣知道有什么东西拦在那。
她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缠在鼻子下边的小布卷,深深看了那些尸体一眼,驱马朝前奔去。
前边动静越来越大,男人们狂躁的怒吼声铺天盖地。
重型武器被运来,在人群里面肆虐横行,所过之处,一片惨叫。
短兵相接的士兵更是疯狂,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自己被杀死,根本没有退路。
踩着同伴的尸体,踩着对方的尸体,那些被践踏在地上的身子,有的甚至已经分辨不清五官模样,血肉模糊。
夏昭衣爬上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土丘,举目远眺着,人群在她眼里,细小的如同砂砾。
那些行于其中的攻城机械,则像是冰冷吞噬生命的机器。
夏昭衣轻皱眉,盘腿坐了下来,手掌轻搭在自己的脚腕上,久久的望着那边。
瘦弱的背脊微微弓着,在和风里伶俜孤立。
…………
江平生脚都快要站不住了,跌跌撞撞的从城墙上走下,被旁边的仆从紧紧的搀扶住。
赵秥精疲力尽,早已经退下来了,现在靠着墙角的地上在啃一个烧饼,看着江平生这土色的面庞,赵秥发出嘲笑,喝了口水说道:“好奇心该不该有?是不是吓到了?”
江平生走来,抬手揖礼,说道:“赵将军。”
“是不是很可怕?”赵秥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