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笑了,点点头:“是啊。”
她四周望了圈,着实心旷神怡。
而且,到了这边后,水势平稳了很多,她不用一直在这里呆着看路了。
夏昭衣收回目光,回身去到船中间,开始在一堆木头里面忙活。
一连三日都在赶路,晚上便停靠在岸边休息。
第四日中午,在一座古山溪畔停下,要弃船徒步了。
老佟和支长乐都有些舍不得,辛辛苦苦造了那么久的船,说扔就扔,太心疼了。
庞义看的比他们要淡,望着小船道:“它已经给我们省了很多路了,不算是白造。”
“这不是白造不白造的问题,这是咱的心血啊。”支长乐道。
庞义轻轻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老佟收回目光,说道:“走吧,我就是觉得造了那么久,才用了四天,怪可惜的。”
“我倒是想起那句话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支长乐说道。
老佟微顿,而后垂下头,去那边牵青云。
听到“兵”字,他就觉得抬不起头。
逃兵一事,刚发生的时候除了怕,他没有其他感觉。
现在时间过去越久,心里面就越觉得不是滋味,自责,愧疚,骂自己孬种,懦弱。尤其是在佩封出事后,他所见到的那些鲜血和江上浮尸,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男人。
那日在江边,他曾跟着支长乐一起三跪九叩,他这些日子划船时就在想,当时自己跪的到底是这些百姓,还是想给自己求个心安?
老佟也说不上,他只好安慰自己,反正跟着靖安侯也没什么出路,左右都是助纣为虐,那样的兵,不当也没事的。
嗯,不当也没事。
老佟又在心里面嘀咕了一下。
“庞义,”夏昭衣这个时候回头说道,“来坐青云背上。”
庞义一顿,看向青云,再看向小女童。
“还是不了吧。”庞义说道。
“你身体不好,你不骑马,光靠走路吃不消的。”夏昭衣道。
“……没事,我不骑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