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已经进宫了,”安于平说道,“看皇上的意思吧,梁叔,”安于平看向梁凡斌,“此事你怎么看?”
梁凡斌没说话,面容凝重,沉默半响才轻声说道:“这是偶遇,路千海本要去东平学府的,因看到天荣卫的人才走,事先没人能料到他的路线,所以不存在埋伏。”
“分析的有理。”吕孟笛点头。
“会不会,仅仅只是绑架勒索钱财?”梁凡斌又道。
“可这东西,车夫确认是定国公府之物。”安于平指着桌上的小球。
“那女童没有直接杀人,而是大费周章的将人绑走,这是在京城,她如此招摇也不怕,我觉得勒索钱财的可能较大,许是看马车不错,是个富贵人家,才因此突生邪念,毕竟近来流民越来越多了,世道不稳。”梁凡斌说道。
“如若,真的是为定国公府的事带走路千海呢?”吕孟笛问道。
梁凡斌朝他看去,眉头皱着,一时不知如何去说。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吕孟笛看着安于平,“十四郎,此事要同老师说吗?”
提及安太傅,安于平神色黯淡下来:“我的确还没有同父亲提及这事,让他好好养伤吧,此事若我们能解决,便不用烦他,若我们解决不了,此事真正该害怕的人,也不是我们。”
梁凡斌闻言笑了,皮笑肉不笑,带着些讥讽。
安于平看去,眉头轻皱,知道他是何意。
“真正该害怕的那个人,他才不会害怕,因为轮不到他怕,”梁凡斌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他很容易找到替罪之羊替死之鬼,这把刀砍下来,死的只会是……”
我们。
这两个字,他动了唇瓣,无声念出。
安于平垂头看着桌上的小灯,脊背惊起一阵凉意。
不过他很努力的将自己的腰背挺的端直,少年人该有的精气神,他不能缺。
亥时,雨势渐收,天地仍湿漉漉的。
清冷无声的淮周街忽然火光大明,近千个京兆护卫兵高举火把奔来,沿着淮周街西边街口往外涌去,粗暴的拍打沿街住户的门,喊人开门。
同时皇宫南侧宫门大开,一队骑兵狂奔而出,穿过御街,笔直朝城外跑去。
马蹄声踏着夜色,响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