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点了下头,没有接话,但支长乐看到,她俏脸已沉,如覆冰霜。
往前就是南塘县了,这一片都是夏昭衣再熟悉不过的景。
仔细算算,快七年了。
她是宣延二十二年,丁亥年离开的。
眼下癸巳年,若还按李据年号算,便是宣延二十八年。
去世时十六岁,如今该二十二了。
而二哥,二十四了。
过去这么多年,这里改变了不少,路旁许多树木都被伐了,原有的车马行和茶肆也不见了。
一路过去,看见越来越多的流民结伴而来,有些人瘦骨嶙峋,有些人倒还丰腴。
但昭州的村民着实心大,竟站在村子外看热闹一般看着他们,不少妇人甚至还抱着孩子在那看。
夏昭衣带着支长乐没有停留,走了约一个时辰,到了南塘县,直到寻了处客栈入住,夏昭衣才问起这些流民的情况。
“是那宋致易!”店小二气得差点手中茶壶甩了,“宋贼和田贼抢游州,宋贼直接水淹尉平府,死了上千人,那尸体都被冲到了沧江里,太可恨了!”
“又是宋致易!”支长乐也怒。
夏昭衣稳住差点被店小二甩掉的茶壶,说道:“昭州近来没有战事传闻吧。”
“昭州是有,但咱们这里还没打到,”店小二说着,变脸一般,换上喜色,“说来也奇,但是我觉得咱们呀,多亏那一位!”
他手指朝着离岭方向指了指。
“这话怎么说?”支长乐说道。
“市井里都这样传的,说只要咱们这位离岭尊者不标立场,那除了那逃跑皇帝之外,其余人不会轻易动咱们,怕着呢!”
支长乐被他神气的模样逗笑:“那若是,他站队表立场了呢?”
“他敢!”店小二激动说道,差点又没把茶壶甩掉。
夏昭衣眼疾手快稳住茶壶,笑道:“小哥勇猛,他定然不敢。”
“嘿嘿,”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瞎说的,我可敬那位尊者了,你们吃着喝着,我忙去咯。”
“嗯。”夏昭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