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俯首凑去他耳边。
很快的一个动作,在沈冽眼中似是被放慢,转瞬,少女已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堆。
“你觉得如何?”夏昭衣问。
近在咫尺的吐息当真呵气如兰,温热气息除却汤圆之香,还有糖葫芦的香甜,反倒是烤肉的气味,像是不见了。
“沈冽?”
“你,再说一遍。”沈冽平静道。
心跳似脱缰之马,俊容仍面淡无波,不动如山。
“好。”夏昭衣于是又说一遍。
这下,沈冽都听明白了。
“嗯,那我去吧。”沈冽说道。
夏昭衣望见他通红的耳朵,顿了下,朝沈冽的俊容望去。
沈冽目不斜视,坐姿端正,为了表现镇定,他手中勺子在碗里轻轻舀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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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距离,他第一时间便知,只要他一侧首对上她的眼睛,再稍加一些刻意,二人极可能就会有触碰。
但既然已经知道这个距离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才要忍。明知而故犯,便是冒犯。
夏昭衣抿唇,坐了回去,低头吃汤圆。
跟支离,支长乐,老佟他们,这样说话习惯了。
不过也很少面对面,都是在身侧。
但是……
夏昭衣不由抬头,又看向沈冽的耳朵,而后目光不自觉地从他的耳朵,看向他的眼睛,他恰在看她。
湛黑深邃的眼眸,似有浩瀚星河在其中,专注郑重得像是要将她吸引进去。
夏昭衣张了张口,想说话,忽又觉恼,不说了。
汤圆已冷,她于是一口吞尽。
脑中太乱,不知如何开口,整理思绪,她觉得自己的困惑如下:
一,她不会自欺欺人,早已明白对沈冽有了超乎朋友之外的男女之情,屡屡心动,时常念起。
二,她又觉得这样的男女之情太过肤浅庸俗,她是个活得非常清醒的人,这种男女之情此前已让她频频失态,所以她认定,碰不得。
三,如若碰不得,那么她跟沈冽,实则应当保持更远的距离才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便是这个道理。
四,可对沈冽不公平,沈冽视她在意,她因“一己之私”而疏远冷落他,算什么朋友。设身处地去想,此举太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