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加上个范竹翊师门,还有她和沈冽算一起,这一下子,竟成五方势力在碰撞。
越往深山,风越急,张稷看着满目缭乱的灯火,道:“二小姐,要不要砍些树枝固定这灯笼。”
夏昭衣笑着将手中灯笼又是一晃,打趣道:“山间若有此灯,才是山间。配这风声,实乃妙哉。”
不同于老佟支长乐或詹宁他们,张稷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性子,恭声道:“是。”
夏昭衣见他如此,解释道:“这缭乱灯火的确会惹视线大乱,可藏于暗中之生灵,它们亦乱。你瞧这火光,”夏昭衣将手高抬,灯笼在她肩膀上前方被林风乱摇,随着她一直往前走的步伐,灯火波及出去的光影在整个山间胡乱晃荡,夏昭衣笑道,“诸多动物都怕火光,那些藏在暗中盯着我们的人,他们也怕见光。假使想要暗算我们,撞见这光,得先将自己藏起。”
张稷语声诚恳:“嗯,二小姐,属下尝为探路,惯于行于黑暗,现今受教了。不过,仍需有二小姐的敏锐和好身手,才能震慑住那些人。属下并不机敏,这招,以后还是不用了。”
夏昭衣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解读逗笑,笑声虽低,却很清脆。
后面两个士兵被她轻快语气所带动,也笑出声。
夏昭衣放下灯笼,忽的一顿,又将灯笼举起。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但就是这么一瞬,包括张稷在内的身后三个男人立即警惕,浑身戒备,几乎本能地朝她背影快步迈去,要护她周全。
循着夏昭衣仰头所望着的高空眺去,张稷皱眉,肃容道:“二小姐,有人吊在上边?!”
夏昭衣的清澈眼眸变深变沉,淡淡道:“是城南都卫府的士兵制甲。”
风声穿于林海,呼啸翻涌着千枝万叶,还似捎来一声远在天边的惨叫,细听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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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莺飞草长,山中绿意盎然,万木生拔。
伴随尖锐惨叫,诸多跌落在地的火把刹那在葱郁植物上燃起大火。
李国豪带人朝山下冲去,因丢了火把,天上又无月色,黢黑林海刹那如妖骨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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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头没脑地在前带路,后面跟着一群跌跌撞撞的士兵。
“嗖”地一声,数支锐箭从后方追来,一个士兵惨叫,从上边摔下。
旁人顾不上扶他,跑得更快,叫得更响。
跑到一个山泉旁,路口变窄,两旁皆是巉岩,几个士兵在黑暗里跌进浅泉,被凉意激透,嗷嗷叫地爬起,才发现山泉只到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