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菜热汤都被端来摆好。
热水放在脸盆架上,隔壁小浴房里的浴桶也被倒满温水。
对于这些手指头,仆妇们断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支离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们都在用眼神打量他。
将包袱整理好后,支离放在窗下的长案上,而后他去洗手,双手浸泡了良久,用皂片搓了又搓,仍觉难受。
桌上都是家常菜,支离快饿扁了,却觉得毫无胃口。
区区断指,他其实不怕,跟着师父去得地方不多,但他见识不少。让他现在难受的,是那封信和那些画。
在看到“离岭之女”四个字的时候,他才晓得那在喉咙口将说未说的话是什么了。
在碰见小师姐之前,师父只跟他提过一次大师姐。
师父站在离岭的星光下,指着大师姐生前的房间对他说,整个离岭他想去哪都可以,唯独不能去碰大师姐的东西。
那是师父唯一一次提及她。
有关大师姐的一切,都是后来去到元禾宗门上,裴老宗主告诉他的。
裴老宗主口中的大师姐是一个惊世绝艳的传奇人物,生前人人喜爱,人人称颂,死后人人悲戚,万众垂嚎。
支离也好难过,裴老宗主说起大师姐是如何去世时,他当时抹着泪在听,难过的连晚饭都吃不下。
就如现在,食不下咽,食不知味。
但是身体还伤着,只有吃好睡好才能尽快养好元气。
为了不给小师姐当累赘,所以他强迫自己吃。
忽然,支离筷子一顿,似是想到什么。
他抬头看向门内立着的仆妇们:“刚才,便是你们几人来送东西的,是吗?”
几个仆妇愣了下,一人道:“对的……”
“你们仔细看看左右两边的人,”支离道,“可有人离开,确定刚才来得就是你们五人?”
几个仆妇你看我,我看你,迟疑地点了点头。
“关于这个包袱,”支离朝窗台指去,“你们不准对外泄露半个字。”
仆妇们朝包袱看去,想起那些断指,脸色白了几分。
“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不然,我给你们点颜色看,我可是很凶的!”支离头一次用这么凶巴巴的语气。
仆妇们赶忙应声,连口保证绝对不说。